檢查結束後,謝暮舟大師偷偷問他:「我兒子腦子是不是壞了?」
趙主任搖頭:「是暫時性的記憶障礙,沒有大問題。」看老人家一臉不放心,趙主任詳細解釋,「開顱手術後,腫塊還沒消,壓到了周圍的神經,等過段時間血塊消失了,忘掉的那些事自然就能想起來了。」
還好,沒傻。
謝大師鬆了一口氣,看著謝盪,很疼惜啊,他家蕩蕩長到二十幾歲,除了喜歡的姑娘不喜歡他之外,一路都順順遂遂的,年紀輕輕就是小提琴大師,獨奏演唱會開得飛起,沒有吃過什麼苦,這還是第一次受這麼大罪,差點腦子都壞掉了。
不行,他得多疼疼他兒子,他不是一直想換個帽子嗎?買買買!估計這頭髮沒這麼快長出來,他把帽子店都買下來好了。
謝大師心裡這麼想著,聽見姜九笙問趙主任:「需要多久恢復?」
「這個不一定,一兩周,或者一兩個月都有可能。」
姜九笙臉色微變。
謝盪瞅她:「你幹嘛這麼嚴肅?」
「車禍現場發現了墨寶的血跡。」
出血量不小,她凶多吉少。
後面的話,姜九笙沒有告訴謝盪,他剛做完手術,需要休養。
下午,霍一寧又來了一趟醫院,顧及著謝盪的腦袋,也沒問出什麼,時瑾給他發了診號,讓他過去。
搞得跟地下黨接洽似的。
霍一寧還真去排隊了,時瑾一身白大褂坐在電腦前,手邊放著聽診器,戴著口罩,衣冠楚楚,倒像個醫生了。
他給了他一張照片。
霍一寧看完,確定不認得:「這誰?」
時瑾從電腦里調出一段監控,修長的手指落在鼠標上,輕輕敲了一下,暫停:「這個人來查探過謝盪的情況。」
是個男人,人高馬大,五官不出眾,紋了花臂。
監控拍到此人在謝盪的病房前逗留了三次,還出入過腦外科辦公室。
霍一寧猜測:「來殺人滅口?」
時瑾手指落在照片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謝盪傷到腦子了,暫時不用殺人滅口。」
謝盪一定知道什麼,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只是短時間不記得,並非永久失憶,一勞永逸固然好,但要在時瑾的眼皮子底下殺人滅口,也沒有那麼容易。
謝盪暫時記不起來,那麼,他暫時安全。
霍一寧看時瑾:「所以,你的推論是?」
時瑾手指頓住:「有什麼事情,要在最近發生。」他垂眸,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層影子,半邊臉映在陽光里,半明半暗,「事情牽涉到的人,是謝盪認識的人。」
謝盪認識的人……
霍一寧的第一想法是:「你覺得是姜九笙?」
對於姜九笙,時瑾的危機感一向很重。
他搖頭:「不知道。」抬眸,眼底的光像冬季里奪目的寒星,「得防。」
中南秦家。
秦明立將文件袋與一沓照片放到秦行面前。
他抬了抬眼皮:「這是什麼?」
秦明立上前,將照片一一攤開:「照片裡的人,是刑偵隊的隊長。」
還有時瑾。
他們在各個場合會見,甚至拍到了物件往來。
秦行拿起一張,端詳了幾眼,神色平平:「這就是你說的證據?」
神色波瀾不驚,完全不以為然。
秦明立將文件袋裡的資料拿出來,呈到秦行面前:「這位刑偵隊長還當過特警,幹過緝私緝毒,時瑾和他往來密切,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他語氣篤定,言之鑿鑿,「父親,秦家的叛徒,就是時瑾。」
秦行翻閱了幾頁,扔在桌子上:「你就給我看幾張照片?」
秦家就算是下人都知道,他和時瑾不和,他的話,秦行自然不會全信。
「能知道秦家所有大的動向,能在警方和我們的人里安插眼線,」秦明立信誓旦旦,「除了時瑾,還有誰有這樣隻手遮天的本事。」
秦行不置可否:「那你說說,時瑾他圖什麼?」
秦家敗了,時瑾作為領袖,必定第一個遭殃,道上想要他命的人,可不少。
301:蕩蕩失憶,蘇伏找虐(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