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她便向他保證,「如果真有什麼事情,一定告訴你。」
時瑾冷靜了許久,才將焦躁不安壓下去,抱住她:「以後我跟你一起進諮詢室。」
語氣完全不由分說,他很堅持。
「好。」姜九笙拍了拍他後背,哄他安心。
時瑾牽著她上了車,給她系好安全帶。
「笙笙。」
「嗯?」
時瑾又不說話了,手撐著椅背,湊過去親她,有些執拗似的,從她額頭起,一處一處地往下親,密密麻麻地在她臉上到處啄。
大概忐忑,他看著她,眼裡都是依戀。
姜九笙被他弄得很癢,想躲,卻被時瑾按住,他埋頭在她脖子裡嘬,怎麼都不罷休,姜九笙哭笑不得:「時瑾,你這樣,真的很像博美。」
正在種草莓的時瑾:「……」
他抬起頭,張嘴在她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
晚飯在外面吃的,約摸九點,姜九笙才剛到家,莫冰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你和時瑾在停車場接吻被拍了。」
姜九笙不咸不淡:「哦。」
沒了?
網友可還躁動著呢,她這反應未免太淡定。
莫冰也不說她了,就提醒了一句:「以後注意點。」
姜九笙從善如流:「嗯,以後我會關好車窗。」
「……」
莫冰被她的回答氣笑了,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就不能回家了再親?」非要在停車場那種引人遐想的地方!
要知道,現在網民朋友的尺度和下限有多pen!
姜九笙反駁她,很是從容自若:「我們是情侶,不需要偷偷摸摸。」
莫冰還能說什麼,徹底無話可說了。
「莫冰,」姜九笙突然提及,「我想早點休假。」
還有不到一個月便是年裡,對藝人,特別是歌手來說,是通告最多的時候。
莫冰不反對:「我也有這個打算,跨年晚會的通告我都給你推了,好好過個年。」姜九笙最近狀態很不好,有點壓抑,需要松一松。
「你呢?」姜九笙又問。
「林安之的電影是賀歲檔,要去國外宣傳,我也不回老家,等年後,我爸媽會過來住一陣子。」莫冰停頓了許久,說,「笙笙,我想定下來。」
她問:「指的是?」
莫冰回:「結婚,生子。」
嗯,這樣也好,莫冰也不小了,等林安之的電影上映,轉型也做的差不多,他只差一個獎盃,沒有理由再藏著莫冰了。
莫冰和姜九笙說過,她曾經打算二十五歲結婚,二十六歲生孩子,都沒有如期,二十五歲的時候,林安之拿到第一個電影大獎,二十六歲的時候,莫冰冷凍了卵子,現在,二十八了,該將轟轟烈烈沉澱成平平淡淡了。
結婚,生子。
嗯,姜九笙最近也有了這樣的考慮,在最好的年紀,和最愛的人,做最平常的事,未嘗不是一種浪漫。
她在家休息了大半個月,沒有通告,自由自在地宅,閒了便寫寫歌,或是聽一場演唱會,或是拉著時瑾,來一段說走就走的小旅行,還是會失眠,有時候會焦慮,會莫名地壓抑,時瑾很緊張她的精神狀態,除了必要的大手術,幾乎所有時間都用來陪她,甚至,他容許她每天多抽一根煙,會給她做各種花樣的美食,會帶她去看日出日落,在面朝大海的房子裡吻她。
平淡的生活,簡單,卻幸福。
寒冬臘月,江北下起了雪,南方的雪,停停歇歇,下得不大,卻纏綿,到了冬天最冷的時候,有時候,一場雪一下便是一整天,南方濕冷,空氣是霧蒙蒙的,冰天雪地卻出奇得讓人心情暢快。快除夕了,各行各業都開始了年假,只是,除了滿大街的紅燈籠與吉祥結之外,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年味,現代化都市,越發沒有過年的感覺。
大年二十九,下了大雪。
剛吃過午飯,時瑾接了個電話,講了大概三分鐘都沒有,就掛了。
聽他語氣,有些冷淡,姜九笙問:「秦家打來的?」
「嗯。」時瑾拉著她,坐在吊籃椅上,「讓我們回中南本家過除夕。」
姜九笙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時瑾腿上,手纏著他衛衣帽子上的帶子:「那要回去嗎?」
她與時瑾穿了一樣的衛衣,最近,她喜歡上了買情侶衫,各種家居的,外出的,都是一對一對的買。
是粉色的衛衣,時瑾穿起來顯得格外年輕,頭髮修剪得短,額前的碎發落下,多了年少氣,像剛出大學的學生。
時瑾說:「不回去,我們兩個人過。」
這時,吊籃椅旁邊的姜博美嚎了一聲:「汪!」
哦,還有一隻狗。
下午程會過來了一趟,送了一大袋餃子過來。
似乎從秦家那次之後,姜女士對姜九笙親近了些,電話也勤了許多,只是說說家常,問她有沒有想吃的,雖然語氣還是客套又拘謹,可到底多了些平常隨意,姜九笙想,姜女士大概是心存感激,或者,怕了時瑾了。
程會送了餃子,也沒有坐會兒,便回了。
御景銀灣樓下,他剛出小區門口,便看見了泊在不遠處的車,車裡走下來的人,是熟悉的面孔。
是秦蕭瀟,穿著紅色的棉襖,紅色的雪地靴,皮膚很白,帶了毛茸茸的帽子。
程會臉色微變:「你跟蹤我?」
秦蕭瀟立馬搖頭:「沒有。」她走近兩步,解釋說,「我認得你的車,只是路過,看看你就走。」
她每天除了跑通告,就是追著他。
程會看著她,眼神有些冷:「以後不要這樣了,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們不合適。」
秦蕭瀟好似一點都不意外:「我知道啊。」她語氣沒什麼起伏,「我配不上你嘛,我媽死得早,又沒人教我,我在秦家只學了一身毛病,小時候為了過的好點,什麼噁心事都做慣了,我要是你,也不喜歡我自己。」
又刁蠻,又任性,還趾高氣揚目中無人,誰會喜歡她這樣的人,她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也不敢奢望別人喜歡,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可怎麼辦呢?誰讓她姓秦,身上沒有刺的話,怎麼生存。
說完,秦蕭瀟笑了笑:「看也看了,我走了。」
她擺了擺手,轉身,走進漫漫風雪裡,走了幾步,又回頭,喊:「程會。」
程會抬頭看她。
隔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她眼睛是濕的,說:「下雪了,路很滑,車開慢點。」
調頭,她走了。
姜九笙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許久,回頭問時瑾:「那是不是秦蕭瀟?」
時瑾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