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那時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蘇長安的身上。
星辰閣的閣主,修為何其強大?就算這幾年星辰閣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可至少依然沒有任何人敢於真正登上那座天門山去挑釁這個已經統治了這方世界數千載的神秘存在。
而放眼天下,能與星辰閣閣主交往如此深厚的,想來除了眼前這位蒼生守望者,便再無他人。
古羨君與陸如月的臉上浮出了怒色,蘇曌低下了頭。
紅鸞直直的看著蘇長安,不言不語,似乎在等待著某個答案。
這一切對於蘇長安來說終究還是太突然了一些。
雖然在他的心裡,蘇曌的母親究竟是誰他早已有了答案,但到了此刻,他依然免不了慌亂與錯愕。
這樣死一般的寂靜大約持續了十來息的光景,紅鸞還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說說吧。你準備怎麼做?」紅鸞問道,但似乎是害怕被誤解,末了,她又補充道:「我是說對付那些真神?」
說這些的時候,她語氣極為平靜,一如她臉上的神情一般,波瀾不驚。
可蘇長安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有那麼一絲失望,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過。
他看了看紅鸞,又看了古羨君與陸如月。
他的心在那一刻亂了起來。
不過好在郭雀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沉穩著聲線將他們的計劃一一道來。
他將早已計劃好的行動方案,人員調度,以及其中的利弊陳述得極為詳細,以至於諸人難以挑出任何毛病,也算是緩解了蘇長安的尷尬。
這一場大會持續到了酉時,方才結束。
細節的討論,一些安排上的變化,都被諸人落實到了點上。
正如蘇長安所言,這是一場事關天下生死的大事,既然決定相信蘇長安,那便要確保這場大戰的勝利。否則他們的犧牲,又有何意義?
直到大會結束,蘇長安依然有些木楞的坐在那張大椅上。
人群漸漸散去,螣蛇臨走前,朝著屋外大聲嚷嚷著:「聽了這麼久,看樣子天嵐院的功課還是太閒了一些,那你們就去幫蛇爺爺打些酒來吧!」那屋外便是一陣驚慌失措的人影晃動。
螣蛇的臉上露出惡趣味的笑意,轉頭在蘇長安與諸女之間看了看,然後轉身離開。
或許是有意為之,諸人離開之後,這大殿之中便只餘下蘇長安、陸如月、古羨君與紅鸞四人,甚至就連蘇曌也被司馬長雪連哄帶騙的拖走。
紅鸞像一隻斗贏了所有對手的孔雀一般高高的揚起自己的頭,手有意的時不時的撫摸自己的腹部——那裡已經微微凸起,顯然她之前所言的「安胎」並非謊言。
這樣的動作無疑讓古羨君與陸如月都感到一陣憤怒,她們不得不收回自己的目光,將這樣的憤怒轉嫁在蘇長安的身上。
蘇長安自然感受得到這些。
他知道真的不能再逃避下去,他已經逃避太久了,終究是要做個了斷的。
因此他站起了身子。
三女的目光都在那時放在了他的身上,他張開了嘴。
「那確實是我的孩子。」他這般說道。
雖然距離他與紅鸞發生那件事情已經又幾年的光景,但紅鸞本就是介於妖與神之間的存在,自然不能以人類十月懷胎這樣的條款去看待。而且以他的修為,只是一眼,便感受到紅鸞體內的胎兒與他血脈相連,定是他的骨肉無誤。
他沒有辦法否認這一點,當然他也不會否認。
若是這都否認,那又與禽獸何異?
蘇長安的坦率讓紅鸞的眼前一亮,而陸如月則是臉色一白,身子險些墜下。倒是古羨君在聽聞此言之後,臉色卻變得平靜了許多。
只是她越是這般,蘇長安的心中便越是不安。
「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紅鸞將二女的模樣看在眼裡,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得色,猛地站起了身子,這般問道。
「嗯?」蘇長安一愣,這個問題到底有些突兀,但下意識的他還是回應道。「越快越好,後日吧。」
「那好。」紅鸞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在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蘇長安的身上。她直視著蘇長安的眸子,臉上的神色忽的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