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裔。」
「唔。」蘇長安有點了點頭。他把布條再次纏繞上他的握刀的手。這一次他纏得很緊,但他還是害怕這樣不夠,所以他決定再打上一個死結。這需要一點時間,所以再一次問道。
「那你們為什麼要屠殺藍靈鎮的百姓?」
「藍靈鎮有一個叫古畫戟的人,殺了他,就可以把她從長安那座堡壘中引出。」女子這麼說道,似乎她對於留下蘇長安有足夠的自信,所以她幾乎有問必答。
而這時蘇長安終於打好了一個他自認為很結實的死結。他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但那笑容又轉瞬即逝
。他將刀橫於胸前,雪白的刀身卻在那猩紅色的玄月下,透著詭異的紅光。他抬頭看向幻夜,眉宇間透著一股散不盡的煞氣。
「你想殺我?」幻夜問道。
「恩。」蘇長安點了點頭,他稚嫩的臉色是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決然。
「可是你才聚靈。你殺不了我,只會被我殺死。」幻夜說道。
他覺幻夜說的很有道理,所以他因此愣了一愣。然後方才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他不由有些悲傷,無論怎樣,死總歸是一件不太能讓人開心起來的事情。
幻夜的眉頭挑了挑,她像是發現了某些有趣的事物一般。她的嘴角忽的勾出一抹笑意,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蘇長安後,又問道:「既然知道會死,那你為什麼還要殺我?」
蘇長安又愣了一愣。他覺得這個問題似曾相識。他很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然後忽的恍然。在兩年前的北地,他曾這麼問過莫聽雨。而那時候的莫聽雨的臉上的神采他至今記憶猶新。
「但我想試一試。」他這麼說道。
那一刻,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像極了莫聽雨,也像極了書上所寫的那些刀客。
雖知死卻獨往,雖惜命卻求死。
「好!」幻夜答道。她莫名的開始欣賞眼前這個小子,她決定在他體內的神血甦醒前,陪他好好玩。
「那我就讓你試一試。」她這麼說道。
蘇長安身上的氣勢在那一刻猛地升騰而起,體內的星靈急速運轉,刀意、靈炎在他的「意」的指揮下相互纏繞,或許因為他心中殺意太盛的緣故,一股戾氣自他丹田處湧出,包裹住他刀意與靈炎所形成的靈力。他的氣勢也因此在此向上攀爬,他的意在這一刻忽的變的濃郁,隱隱間有由意化為勢的趨勢。
感受到自己身上那股不知道哪裡湧出的強大力量,蘇長安心中多出幾分信心。
他如猛虎一般躍起,手上的長刀被高高舉起。猩紅的月色灑下,將他稚嫩的臉照得有些猙獰。他的意在那一刻發生了質變,刀意、靈炎還有那股戾氣混雜而成力量在他破繭而生的「勢」中化為蛟龍,纏繞於他的刀身上。
那一斬那般決然又那般悲壯的斬下,出手便是拼盡全力的殺招,不給對手絲毫機會,亦不給自己留半分餘地。
幻夜的臉色變了變,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骨道人會差點在這個堪堪聚靈境的小子手下陰溝裡翻船了。眼前這個男孩雖然境界低得可怕,對道的領悟卻駭人聽聞。而最可怕的是,這一刀中竟然讓她嗅到了些許真神之力的味道。她不明白為什麼身為神血的宿主,卻會擁有調動神血的能力,難道他體內的真神之血已經被他降服了?
但她很快便收起了這樣的猜想,真神是何等偉大的存在,就是那些被世人神話了的星殞也絕不可能做到,何況他一個小小的聚靈境修士。
而就在她出神的這一小段時間裡,蘇長安的刀已至她的身前,她心頭一凜,不得不承認,這一斬,此時已有傷到她的可能。
她收起了心底的那一絲輕視,數百把連接著絲線的匕首自她體內湧出,山呼海嘯般迎上蘇長安。
蘇長安的心頭大赫,但眼神卻越發決絕。
砰!
一聲轟響炸開。
蘇長安的身子就在那一瞬倒飛出近十丈的距離,才猛地撞向地面,再次發出一聲巨響,而地上塵土也在這一撞中被掀起,一股巨大的塵霧就這麼升騰而起。
幻夜的身子一頓了頓,剛剛那一擊硬撼雖然她取得了勝利,但她的內息卻因此有些紊亂,她心中驚駭於蘇長安所變現出來與他的境界極不相符的戰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