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老者話還未說完,卻忽然發出了一聲悶哼,不自覺的抬手捂住了胸口。
那些村民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片刻之後見老者站立不穩將要倒地,身旁的一個年輕人叫了一聲「爹」連忙將其扶住,卻才發現不知何時老者的胸口竟已經插入了一支羽箭,並且這羽箭力道極大,非但射入了老者的胸口,還直接將他射了個對穿,以至於胸口處只能看到一小截箭羽。
「這?!」
直到此刻村民們依舊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臉上儘是驚疑之色,畢竟他們從未經歷過任何軍事訓練,也從未見過如此強力的兵器。
而另外一邊。
「你這小子,射的倒挺准,最近沒少私下練手吧?」
于吉讚賞的拍了拍諸葛亮的肩膀。
諸葛亮則一邊給面前的那個此前當做展示模型給曹老闆看過的小型三弓床弩上勁,一邊頗為自得的道:「經常跟著有才哥哥出征,總得掌握一點防身的手段不是,不然真遇上什麼事的時候,我就要給有才哥哥拖後腿了。」
與此同時。
「殺!」
吳良一聲令下,二十名瓬人軍兵士已經在典韋與楊萬里的率領下衝出院門。
典韋一馬當先,一對手戟使得虎虎生風,便如同開了狂暴的狂戰士一般化身人型絞肉機沖入敵陣,一時間碎肉殘肢四下紛飛,只能聽到那些還未反應過來的村民們發出的鬼哭狼嚎。
而楊萬里則與瓬人軍兵士端著戰國連發弩,保持著能夠互相照應的沖逢陣型緊隨其後,若是從上空俯瞰下去,陣型嚴密的瓬人軍兵士此刻就像是一台割麥機,所過之處那些村民就像是成熟的麥子一般成片倒下。
甚至楊萬里還特意因戰國連發弩給兵士設計出了一種更加犀利的陣型。
此刻瓬人軍兵士分成了前後兩排,前排一邊行進一邊射擊,待箭匣中的鐵箭用完,後排兵士立即與其調換位置,而前排的兵士則可以來到後排裝填箭匣,如此循環起來,方可確保不出射擊空當,從而給敵方反擊的機會。
不得不說,楊萬里的確是動了些腦子,這戰法與後世十八十九世紀的燧發槍戰法極為類似,就是西方出現過的那種排隊槍斃的戰法。
只不過這個時代可沒有燧發槍,就連連發弩都絕無僅有,因此只有瓬人軍槍斃別人的份,絕不會出現旁人與他們對射的局面。
而在這一片鬼哭狼嚎之中。
「!」
那女子尚且蒙著水霧的眸子已是瞪得老大,就連嘴巴也微微張開,滿是污跡的臉上布滿了難以言喻的驚色。
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當村民們將這個院子圍住的那一刻,她的內心其實便已經認命了,那些村民絕不是好相與的,而被困在這裡的一年之中,類似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幾次,雖也有人會奮力反抗,會給那些村民造成少量的傷亡,但在村民們的合圍之下,最終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可現在她看到了什麼?
她看到的完全是一場單方面的殺戮,那些村民在吳良這夥人面前竟連一絲一毫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瓬人軍就像是一片燎原之火,而那些村民便是等待被燒成灰盡的野草。
「啊——!」
「饒、饒、饒命,小人……呃啊!」
「逃啊!快逃,滾開,別擋乃翁的道,乃翁不想死!」
「爹——娘——救我!」
「……」
村民們此刻更是亂做了一團,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有些人甚至已經嚇得腿軟,只能跪在地上哭爹喊娘。
他們雖有數百人之眾,但到底還是一群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烏合之眾,一起起鬨殘殺那些路過的旅人商隊或許還行,但一旦遇上訓練有素又見過血的正規軍,哪怕人數再多也是砧板上的魚肉。
偏偏瓬人軍不但是正規軍,還是正規中精銳的精銳。
在吳良的帶領下,他們斬殺過名將馬超、龐德,正面硬剛過鄯善國守軍,去過天底下最兇險的地方,見識過最惡劣的環境……就在前段時間,他們還以寡敵眾大破張繡中軍。
就這還是瓬人軍根本就沒有祭出更加厲害的「含沙射影」,便已經形成了單方面屠殺的局面。
這一次,這些村民真心踢上了鐵板。
不,是鐵板中的鐵板,鋼板!
此刻這些村民終於感受到了那些被害者的絕望,在這個遠離城鎮的村落中,他們便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更不會有人來搭救他們。
……
不到凌晨,這場屠殺便已經畫上了句號。
瓬人軍一邊回收箭失,一邊將村民們的屍首堆積了起來。
吳良是個講究人,心知將這些屍首扔在這裡可能會引發瘟疫,因此決定堆起來一把火將燒了了事。
其實這一次瓬人軍並沒有做到趕盡殺絕。
終究還是有一小部分村民趁著夜色跑進了附近的山野樹林之中,瓬人軍初來乍到對這裡的地形地勢不太了解,因此沒有貿然追擊。
「公子,有些房屋中還留了一些無法行動的老者與襁褓中的嬰兒,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楊萬里來到吳良身邊報道。
這的確是個問題。
這些無法行動的老者與襁褓中的嬰兒顯然無法參與這些事情,尤其是那些襁褓中的嬰兒,他們更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跑了幾十個人麼?」
如此沉吟片刻,吳良道,「由他們自生自滅吧,若是那跑了的幾十個人待我們離開之後還會回贍養他們,那便是他們命不該絕,如若不然……他們既然生在這樣的家裡,平日的吃穿之物必定沾了人血,那便是享了不該享的福,如今去受不該受的苦亦是他們的命數,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