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夠從裡面逃脫。
可從棺材裡面的情況來看,這個人應該是身中奇毒而死才對。
然而根據丘蓮的講述,那奇毒從中毒到發作,應該還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而若是一個活人被放進棺材裡埋入地下,最多也就只能支撐幾天。
所以吳良不免有些迷惑。
究竟是此人先中了奇毒才被埋進棺材等死,還是此人被埋進棺材之後才中了奇毒……兩者雖然應該都可以造成眼前的局面,但性質可就不完全不一樣了,背後延伸出來的故事也將截然不同。
心中想著這些,吳良總算對那個骷髏頭產生了一絲興趣。
於是先將那個平平無奇的假人頭放到一邊,吳良又探身進入棺材試圖將那個骷髏頭取出來。
「冬!」
而就在吳良將骷髏頭拿起的同時,一個小東西忽然從骷髏頭中掉落了出來,砸在棺材底部發出一聲悶響。
「?!」
吳良連忙望去。
只見那個小東西其實是一個小圓球。
雖然上面沾染了一些黑色粘液,但吳良依舊可以分辨的出來,那分明是一個眼珠子,與他不久之前才從村長的窖井中搜來的眼珠子一般無二!
這裡怎麼也有一個眼珠子?
吳良不由看向了手中的骷髏頭。
既然是眼珠子,又藏在這個骷髏頭內,吳良有理由懷疑這個眼珠子便是這名死者生前佩戴的物品,原本可能就裝在眼窩之中,待他死後隨著軟組織逐漸腐爛消失,這個眼珠便滑落到了骷髏頭內部,直到吳良去取骷髏頭,眼珠子才掉落了出來。
若是如此……
此前得到的那個眼珠子會不會也屬於這名死者呢?
畢竟眼睛通常都是成雙成對的,而這兩顆眼珠子雖然斷然不可能是人類的眼睛,但從表面上看卻是完全一樣,的確有這種可能性。
若想要證明這一點……
吳良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此前得到的那個眼珠子的童孔裡面不是有定格下來的畫面麼?
若是這個眼珠子屬於同一個人,那麼它的童孔裡面便極有可能也保存下了相同的畫面,如此一看便知。
只是就算如此,吳良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若一個人要將兩隻眼睛都換成這樣的眼珠子,首先要做的便是挖去自己的雙眼,或者天生便雙目失明。
而更重要的是,這麼做之後又會發生什麼呢?
吳良也不知道,他現在只能確定一件事,那便是這兩個眼珠子絕對不是普通的死物,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足以證明它們蘊含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
……
經過一番查探之後,吳良再也沒有新的發現,只得在取了一些黑色粘液作為標本之後,命瓬人軍將這座扁鵲衣冠冢恢復了原狀。
而他自己則使用酒精對那個剛剛得到的眼珠子進行了一番消毒處理,這才拿到眼前查看童孔中的情況。
這個眼珠子的童孔之中果然也留下了定格影像。
這個眼珠子的童孔之中留下的定格影像也是一張人臉,人臉的表情同樣極為恐懼,但不同的是,這張人臉與之前那個眼珠子的童孔中留下的人臉顯然不是同一個人。
這是一個中年女子的面孔。
並且這個定格影像的背景要比之前那個清晰了不少,吳良一眼便看出了所處環境的變化!
並且這個環境吳良反倒更加眼熟,因為他看到了那顆位於三門村中心的老桑樹,只是與現在的老桑樹相比,影像中的老桑樹似乎要稍微年輕一些,加之季節可能也有些差異,因此老桑樹上面的枝葉也更加繁茂一些。
「這……」
吳良心中的謎團變得更多。
兩個眼珠子留下的定格影像不同,說明它們可能並不屬於同一個人。
而扁鵲衣冠冢的那個骷髏頭只有一個眼珠子,會不會是因為死者本身就只佩戴了一個眼珠子,貌似也並非沒有這種可能,難道就不能允許人家像夏侯惇一樣獨目麼?
另外。
通過這個定格影像可以看出,三門村此前可能發生過一些慘烈的事情,而且必定與這名死者和這個眼珠子有關。
而這些慘烈的事情,可能便是這名死者與這個眼珠子出現在扁鵲衣冠冢中的原因。
只是為什麼一定要是扁鵲衣冠冢呢?
如果要解決掉這名死者與這個眼珠子,三門村的村民其實完全可以選擇其他的方法,畢竟只有在控制住這名死者與這個眼珠子之後,才能夠將其活埋進扁鵲衣冠冢,他們顯然已經坐到了。
如此考量之下,吳良不得不懷疑這個眼珠子、這名死者、乃至此前那個眼珠子中看到的仙山與「扁鵲」存在著某種聯繫,因此三門村的村民才會想到利用扁鵲衣冠冢來「鎮壓」這種可怕的事物。
想著這些,吳良越發覺得必須優先前往那座仙山查探。
否則他們的下一站便是位於冀州腹地的中丘蓬鵲山,倘若到了那裡依舊一無所獲,想要再去仙山便要浪費更多的時間,承擔更多的風險。
其實關於此事,他或許還可以再次返回三門村,向那些因行動不便而無法逃跑的老者詢問此事,但想到昨夜發生的事情,吳良實在不想面對這些老者,何況如今他與這些老者已經有了血仇,他們也未必肯說實話,就算問出一些事情也必須仔細甄別,否則還要擔起可能被誤導的風險。
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去了。
「諸位。」
想通了這些關節,吳良很快便將瓬人軍眾人叫到了一起,正色宣布道,「大夥準備一下,我決定即刻啟程前往那座仙山,接下來大多是人跡罕至的無人區域,條件可能比我們想像的更加惡劣,大夥提前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