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昌金道:「我看不到,我又不懂盲文。」話說完之後不禁有些後怕,畢竟當著吳傑的面說這種話,等於揭人家的短處,宋昌金從心底對吳傑還是忌憚的。
吳傑並沒有生氣,點了點頭道:「給你。」他居然取出了一支手電筒。
張長弓也沒想到吳傑居然藏著那麼一件好東西,對他們來說可謂是雪中送炭,可這東西對吳傑來說卻是一丁點的作用都沒有。宋昌金趕緊伸手將手電筒接了過來,借著手電筒的雪亮光束觀察銅牆上方的銘文。
張長弓對這廝也充滿期望,事實上現在也只能倚重這個盜墓賊了,禁不住催促道:「你看看,你認不認得上面的字?」
宋昌金搖了搖頭道:「不認得,一個字都不認得,我看這應當是夏文。」
吳傑也不禁失望起來,看來自己高估了宋昌金的能力。
宋昌金看了看自己的羅盤,指針旋轉得近乎瘋狂了,他吞了口唾沫道:「我倒是有個法子,在牆壁上到處照照,只要有孔洞,就會有光投入其中,他們既然能夠掉進去,就證明這東西上面有孔洞,只要讓他們發現了孔洞的位置,就能夠沿著原路爬上來,你們說對不對?」
其實宋昌金所說得只不過是一個最簡單的道理,雖然簡單卻容易被人忽略,張長弓聞言大喜,點了點頭道:「就按照你說的去做!」
羅獵關上了手電筒,余電已經不多,事實上在這樣的環境中目力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他需要冷靜,仔細回憶一下他們究竟是怎樣被流沙沖入這個地方,回憶來時的方位,既然能夠進入,就能夠出去,他希望能夠聽到流沙傾瀉的聲音,的確有沙流動的聲響,可是這聲響來自於四面八方,無法確定他們是從何處而來。
雖然羅獵竭力摒除雜念,讓腦海回復一片空明,可他卻很難做到心無外物的狀態,剛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出現那塊在熔岩湖上緩緩轉動的禹神碑,紅色熔岩映照得禹神碑錦波流轉,禹神碑上的文字在羅獵的腦海中變得鮮活起來,仿佛一個個從禹神碑上跳躍出來,於空中翩翩起舞,在羅獵的腦海中排列成千變萬化的圖案。
顏天心就在羅獵的身邊,呼吸之聲相聞,卻沒有打擾羅獵的靜思,她知道羅獵正在嘗試尋找出路,越是在逆境之中越是需要冷靜,她最佩服羅獵的就是這一點,此時她已經做不到心無雜念,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儘可能保持靜默,留給羅獵一個獨立思考的空間。
顏天心回憶著她和羅獵初次相逢的情景,回憶著他們同生共死的往事,回憶起羅獵初次親吻她的情景,俏臉微微有些發熱,一顆芳心也變得越發溫暖,溫暖驅走了寒意,也趕走了黑暗帶給她的恐懼,她這才意識到周圍的環境如此清冷,現在明明還是夏季。
如果真的走不出去?顏天心搖了搖頭,像是要告訴自己應該相信羅獵,可她難免開始去想,如果當真發生了最壞的結果,那麼她和羅獵就將長眠在這黑暗的地下,能和心上人雙宿雙棲倒也不失為一個圓滿的結局。
不過顏天心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不該產生這樣消極的想法,同伴們就在外面,應當還在嘗試營救他們,族人們還在等著自己回去,她不可以就此放棄。
顏天心抬頭向頭頂的橄欖形黑色懸棺望去,其實到現在他們也無法確定那橄欖核一樣的東西是不是一口棺材,沒有開燈,顏天心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可是她心中知道那懸棺仍然在不停旋轉著,她似乎看到了反光,因反光下意識地眨動了一下眼睛,這裡本不該有光,顏天心定睛望去,她沒看錯,光芒就是從懸棺上方反射出來的,她向四周搜尋著,終於在自己的左後方看到了一道光,光線肯定來自於外部,透過縫隙進入了這黑暗的空間內。
顏天心的內心頓時激動了起來,她牢牢記住了光線的方向和位置,打開了手電筒鎖定了剛才光線透入的地方,在那裡,看到了一個極其古怪的圖案,她本以為找到了他們剛剛滑入這空間的地方,可是發現那縫隙很窄,應該是沒可能容納身體通過的。
羅獵此時睜開了雙目,輕聲道:「一定有接近懸棺的方法。」睜開雙目自然留意到顏天心手中的那束光,循著光線望去,看到了上方的圖案,羅獵道:「咱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