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
門沒有上鎖,被人從外面推開了,空蕩蕩的房間內只有顏拓疆一個人坐在室內,面朝大門,虎落平陽,雖然潦倒,身上還是有幾許雄風猶存,雙目冷冷盯著門外。
馬永平的出現擋住了外面的光線,這樣的出場方式多了幾分威風霸氣,也多了幾分神秘,可在顏拓疆的眼中,他始終都是一個卑鄙小人。
馬永平並沒有急於進入室內,站在門前靜靜望著裡面,陽光從他的背後投射到房間內,照亮了房間的中部,也照亮了顏拓疆的身軀,馬永平依然記得自己在對方面前卑躬屈膝的情景,他甚至不惜獻出了自己至親的妹妹,若無切膚之痛的付出,又怎有今日的地位,他終於等到了俯瞰顏拓疆的時候。
「大帥今日可好?」雖然彼此地位相易,馬永平仍然習慣性地稱呼他為大帥。
顏拓疆道:「看到我仍然活著你是不是有些失望?」
馬永平呵呵笑了一聲:「大帥怎麼會這麼說?卑職若是有加害之心,又何必多此一舉?」
顏拓疆道:「打得一手如意算盤,你根基未穩,還需要我這個傀儡為你當擋箭牌。」
馬永平微笑道:「大帥想多了。」
顏拓疆道:「我自問從未虧待過你,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無論你做過什麼,我不怪你。」
馬永平心中暗自不屑,而今你已淪為階下之囚,你又有什麼資格怪我?
顏拓疆道:「你想要的無非是權力和金錢,前者你已經得到,至於後者……」他並非毫無底牌,這些年來他在甘邊寧夏刻苦經營,明槍暗奪,積累了大量財富,全都藏在他的秘密金庫之中,這個秘密馬永平至今還沒有查出。
馬永平頓時專注了許多,他雖然成功篡奪了顏拓疆的軍權,可是顏拓疆也非尋常人物,至今還沒有從他口中問出秘密金庫之所在。馬永平之所以至今沒有對顏拓疆下殺手,這才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只有得到顏拓疆的全部財富,他才能有效提供給軍隊保障,士兵也是人,也要吃飽肚子,如果連軍餉都發不出,士兵吃不飽肚子,那麼誰還會為自己賣命?
馬永平知道自己的隱患所在,顏拓疆當然也能夠看出,而這座秘密金庫就成為他最後的依仗。
馬永平向房內走了一步,然後從衣袋中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遞給了顏拓疆,又親手為他點上。
顏拓疆抽了口煙,近乎挑釁地將口中的那團煙霧噴到馬永平的臉上。馬永平只是向後退了一步,直起了身子,並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在他看來顏拓疆已經黔驢技窮,這樣的報復行為和小孩子無異,又有什麼意義?
馬永平道:「說說你的條件。」
顏拓疆道:「放了顏天心,她和我們的事情無關,也對你構不成任何的威脅,你無需對她趕盡殺絕。」他還不知道顏天心已經被羅獵救走的事情。
馬永平很痛快地點了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你。」
顏拓疆又道:「你須得歸還扣押他們所有的物品。」
馬永平道:「他們並沒有多少的財物,只是一些車馬,對了還有一口棺材。」他說話的時候,悄悄觀察顏拓疆的表情,當提到棺材這兩個字的時候,發現顏拓疆的臉上掠過一絲惶恐。
馬永平道:「真是不明白,他們從蒼白山千里迢迢而來,為何要不辭辛苦帶著一口棺材?那棺材裡究竟藏著什麼重要人物?還是……」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道:「或許只是一個障眼法,裡面其實藏著金銀財寶也未必可知。」
顏拓疆低聲道:「那棺材你打開過了?」
馬永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追問道:「你知道棺材裡面是什麼?」
顏拓疆抬起頭,極其認真地望著馬永平,一字一句道:「你最好不要打開那口棺材,否則你會追悔莫及!」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提醒馬永平。
馬永平哈哈大笑,他來回走了幾步,笑聲陡然收斂,衝著顏拓疆怒吼道:「裡面到底是什麼?」
顏拓疆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神情,從馬永平的表現來看,至少現在他仍未打開那口棺材,顏拓疆低聲道:「一具屍體,可她卻可能會為你,為這裡的一切帶來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