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的光線並不怎麼明亮,只開了兩盞幽暗的壁燈。
「龍靖騰。」
尹依梵喊了一聲,輕手輕腳走進去,在靠窗的書桌後邊,暖黃的燈光映出男人身形的輪廓。
一動不動。
尹依梵有點被驚嚇到,正想摸索著將所有的燈開關打開。
「過來!」龍靖騰喝斷她的動作,嗓音磁性。
「你坐在這裡做什麼?」還將燈光搞得那麼昏暗,好像暗夜鬼魅一樣。
龍靖騰沒有回答,見她走過來,自己也跟著起身,握住了她的小手,十指相扣。
他牽著她走向一個大書架前,摸索到一本書往下按了一下。
窸窸窣窣的動靜響起。
巨大的落地大書架頓時由中間向兩邊移開,露出一道刻著浮雕的米色石門。
龍靖騰伸手按下了密碼,石門打開。
這裡居然有密室……
尹依梵錯愕看著這一幕,顯然是不肯往裡走,龍靖騰強拉著她進去。
石門在他們身後重重合上,密室里燈光明亮,待看清楚裡面的布置時,尹依梵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差點被嚇出聲來。
清一色的黑白布幔……這裡是一個靈堂?!
「龍……」
她想張口說什麼,龍靖騰已經鬆開她的手走上前,站在靈堂前,恭敬又嚴肅地朝了前面的遺照三鞠躬。
他背對著她,尹依梵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受他身上散發的一點……悲傷。
終於知道左烈為什麼要給她菊花,為什麼要讓她換衣服,原來真的是來祭拜……
龍靖騰一身黑色端正的西裝,靈堂前的他站的筆直,伸手拿過遺照,用手袖在上面擦拭著,像對待珍寶般小心翼翼。
「龍靖騰,這……她……」尹依梵有點語無倫次開口,她真的有點被嚇到了。
「她是我母親。」龍靖騰低沉的嗓音響起,透著一股少有的悲慟。
「……」
「我十二歲生日的那天她就死了。」
「……」
所以今天既是他的生日,也是他母親的忌日。
難怪左烈說他從十二歲起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
她看著像參天大樹般立在靈堂前一動不動立著的他,目光依依凝視著照片上端莊大氣的女人。
從沒有見過的這樣子的龍靖騰,嚴肅又沉默,少了平日的狂傲囂張。
這樣的他,看得人莫名有點……心疼。
對,是心疼的感覺。
「逝者已逝,節哀順變。」她現在他身後,輕聲說道。
龍靖騰將照片擺回原位,轉身掃了一眼她手中的白菊花。
尹依梵領會到他的意思,上前將白菊花遺照前,彎腰鞠了一躬。
「你很害怕?」龍靖騰察覺她輕微顫抖的身體,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涼。
「沒、沒有……」尹小姐口是心非,突然被帶到一個靈堂,不害怕是假的。
「我母親很善良,你不必害怕,而且你是我的女人,她不敢對你怎麼樣。」
他不說後半句還好,一說尹依梵只覺得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背脊發涼。
「為什麼要將靈堂設在一個密室里?」尹依梵還是抑不住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因為她喜歡清淨,不想別人打擾。」龍靖騰目光晦暗,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突然又說道:「尹依梵,我要你在我母親面前立個誓言。」
「啊?」尹依梵驚愕。
「說你一定會為我生孩子,而且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尹依梵:「!!!」
不帶這麼玩吧,這種誓言怎能隨便說,而且還在靈堂面前。
「快去!」龍靖騰推她。
「這……這不合適吧……他是你媽媽……而且我們……」而且他們的關係什麼都不是。
「我叫你說你就說!」龍靖騰睨向她,語氣不耐。
「龍靖騰,這不行……」
「你不說我就叫我母親今晚來找你!」
「……」靠,要不要玩的這麼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