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已經查到了,那伙人落腳在宣旭街的平安客棧。」一名兵丁在公事房內向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稟告道。
這名中年人是京師五城兵馬指揮司的四名副指揮之一,恰好負責安貴家所在的片區,名叫廖大武。
在明初時候,兵馬司新設之時,只要街區發生水火之災,或者偷盜之事,一呼即應。救火、巡夜,清廉為政,不取分文,可謂是一個百姓人人稱頌的好衙門。
可眼下,就只能呵呵了。
廖大武在昨日接到了自己小妾她娘的稟告,說原本以為死在外面的安家大兒子回來了,讓他想辦法解決後續可能的麻煩。
他一開始也不以為意,就一個普通老百姓,回來了又怎麼樣,還不是隨便就能碾死的一隻小螞蟻而已。
廖大武如此想著,便派人去核實。沒想到手下一查之下,發現那安家大兒子竟然不是一個人回來,好像是發達了,那麼多隨從還都有馬,這下了不得。
他想著有點不放心,便又派人去查那些人的落腳點,準備進一步調查。
誰知這個命令剛下去,大牢那邊就派人來說安家女兒帶人想把她弟弟贖回去,加了銀子才把人家嚇走了。
廖大武一聽之下,馬上命令要是還敢來,就繼續加銀子,嚇住他們贖不回人。
此時聽了手下的稟告之後,稍微一想,正待做下一步指示,就見到另外一個手下匆忙進來稟告道:「大人,大牢那邊派人過來說,安家女兒把她弟弟贖回去了。」
「什麼?我不是讓他們加多些銀兩了麼?」廖大武一聽,就心中有氣,怒聲問道。
那人聽了,連忙回答道:「大人息怒,大牢那邊說了。當時就隨口又加了二十兩。但對方眼睛都不眨,一下拿了五十兩銀子當場付清,就沒辦法只好給人家贖人了。」
「哦,五十兩都隨便拿出來了?」廖大武一聽。兩隻眼睛發出貪婪的光芒,喃喃地說道。
五十兩銀子,對於崇禎初年來說,都可以在京師買兩套很不錯的四合院了。這數目,不可謂不多。
那兩名手下一見自個上官的那表情。便知道他開始動腦子打那些人的主意了。
廖大武想了一會,忽然站起來就走,一邊走還一邊吩咐道:「走,隨本官去巡查,就去平安客棧。」
他想過了,那些人身上肯定有很多錢。五十兩銀子對他們來說,估計是九牛一毛,因此才隨意就拿出了五十兩銀子出來。既然這樣,嘿嘿,要怪就只能怪你們錢財露白了!
廖大武得意地想著。看樣子那安家老大是外出經商賺了大錢。你一個普通老百姓,就算錢賺得再說,又有何用?
他打定了主意,就把這夥人往賊人身上引。在這京師的地盤上,他們隨身的財物就都能撈到手中。反正這錢財又不止自己一個人得,老百姓敢喊冤,想都別想!
撈錢的一個不二法門,就是對方沒有背景,這就是肥羊。
平安客棧內,一直在忙著安置家裡人的安貴匆匆地來找胡廣。等進了房,看到周圍安全之後,便咬牙向胡廣說道:「首長,您能不能把我娘和弟弟妹妹接去根據地?」
胡廣一聽。便知道他要打什麼主意,當即點點頭道:「把你家人接去根據地自然是沒問題,但你別去干傻事!」
安貴胸口起伏,顯然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胡廣心中嘆了口氣,知道他這樣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管是誰,遇到安貴這樣的處境。肯定是非常憤怒的。
他弟弟其實並不是故意碰壞人家花瓶,而是人家,也就是眼下占據他家的那個中年發福男子看中了他家的房子,故意幾文錢買了個花瓶,讓安平不小心打碎,然後說是名貴花瓶,值老多的錢,非要賠不可。
如果只是普通的碰瓷也還好,關鍵是這人的女兒還是五城兵馬指揮司中的副指揮之一。敢反駁,馬上被抓去大牢,然後要安家賠錢,否則不放人。
民不與官斗,這是刻在老百姓骨子裡的經驗。安家砸鍋賣鐵,甚至連房子轉眼都屬於那中年發福男人,可就算這樣,還是沒能撈出人來。
其實也很簡單,人家就是要你破家,免得以後出什麼事情,如此而已。
原本就因為少了當家人和大兒子這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