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都看見了,我舊傷發作,而且那個余施洛還在現場找我麻煩。先生你是知道我的舊傷在哪裡的,被那雨水一打疼得鑽心。」
雲芳菲解釋完便沒有說話了,因為陸辰良那本暗沉的眸子顯然泛上怒意。
她不明白,她怎麼又惹他生氣了。
或者說,陸辰良怎麼那麼容易生她的氣?她說自己舊傷發作難道還有問題麼?
「我再問你一句,待會的戲,你上不上?」陸辰良一字一句的問著。
這幾分鐘的時間,仿佛很長,長到雲芳菲幾欲脫口而出的話都變得破碎不堪。
最終,她還是咬牙回答:「我不上。我腿真的疼。」
陸辰良涼涼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轉而與易南說,「你再去問問那個女孩,她願意不願意上。不願意的話換個身形差不多的男孩。」
易南只好腆著臉去問舒盼能否再次代替雲芳菲。
潛台詞是,能否繼續代替雲芳菲被打。可是易南自己問得都心虛,眼睛根本不敢往舒盼身上放,可是一放,卻有些愣神。
這是他第一次仔細去看這個女孩兒,她渾身衣衫都沾染了泥水,右頰紅腫,看起來既嬌小又柔弱,一張臉只比巴掌大一點兒,一雙明眸似有著夜星一般的閃爍光彩。
這女孩居然有種讓人嘆惋的美麗。
許珊好似一隻護崽的母雞,她十分警覺,拉著舒盼背過身去,不滿地道:「你什麼意思?」
易南也不大好意思,但時間緊迫,他只好挑了最重要的條件來說,「三倍,這場戲出三倍價錢。只要你再做這場的替身。」
許珊翻了個白眼,「你走吧,不做不做。你找誰做誰做,別來吵舒盼了。又不是賣身給你們了。」
大清早亡了好嗎?她們雖是替身,又不是真的婢女奴僕。這上去是要被人打臉恥笑,還不能還手的,這窩囊氣誰要去受。
舒盼卻因這個意外的條件,有些猶豫了。
這幾年來,舒盼都努力在片場賺錢,除了吃住費用,剩餘的全部省下來打回家還債。這樣都還不足夠,每次都只能險險還上些利息。畢竟母親欠下的賭債還真不是一天兩天能還清的。
這都算好的了,如果不能及時打錢回去,只怕債主找不到自己,會追去弟弟的學校了……
不行!絕對不行。
舒盼猛然清醒。她回想起高中時期,後桌日日恥笑自己是個無父無母又背債的孤兒。她已經受過的苦,難道要弟弟再經歷一次嗎?
易南不死心,他還想再問問雲芳菲
舒盼咬咬牙,她抬起了臉,定定看著易南,右臉的掌痕清晰可見,「好,我做。」
徐喻銘的一根煙恰好抽完的時候,陸辰良規定的十分鐘也到點了,而易南正帶著舒盼回來交差。
許珊拉著舒盼的小手,她撇著嘴,一臉不自然,「如果余施洛是有心要打人的,是你兩邊的臉都被打腫了,這條也不會過的。」
化妝師正讓舒盼閉上眼睛,要給她剛才被打的右臉重新修容,粉撲觸碰到紅腫的臉頰上,舒盼的手頓時攥緊了,額頭也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化妝師也不忍心,「你這皮膚太薄了,估計再給打幾次要腫得不能看了。」
許珊十分同意這個說法,她搖著舒盼的手,「挨打這活兒,我們不做了好不好?」
舒盼緊緊閉著雙眼,始終一言不發,許珊雖然也是替身,但處境始終還是和自己不同的。只有到了連吃住的錢都支不出來的絕境,才能喚醒一個人內心深處對生存最大的渴望。
許珊見她固執得難以撼動,心中有些生氣了,她一心為個剛認識不久的人著想,可人家卻上趕著去挨打,真叫人鬱悶。
許珊轉頭狠狠瞪了易南一眼,將這一切的錯誤都怪罪在他的身上。易南卻不惱怒,他雖然必須為雲芳菲解決問題,但對片場所有人一向都是溫和客氣的。
不輕易開罪任何一個小透明,免得他日留人話柄。
易南深諳娛樂圈事事無常的道理,他剛才和雲芳菲生氣,並非完全是不忍舒盼挨打。一半是因為她沒和替身商量讓人挨打不厚道,但另一半卻是不希望讓有意攻擊雲芳菲的人借題發揮。
易南謹慎地再度確認舒盼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