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為周景的安危感到萬分緊張之時,周景本人的心情,卻並沒有太大的起伏。
事實上,從很早以前開始,他的心就已經變成了一潭死水,哪怕外界的石頭砸進水裡泛起漣漪,卻終有消散的一天。
周景被關在廚房裡,雙手綁著,一群人圍著他,手電筒的光芒耀的他睜不開眼。
他被抓到的時候幾乎沒做反抗,所以身體上倒也沒有什麼傷,只是看這群人來勢洶洶的架勢,怕是蘇言與那個妹子坐上了紀明的車逃的快,現在已經到了安全的地點。
想到這裡周景便放心許多,只等這群人的盤問過去。
不出他所料,率先開口的果然是校長,他先是嘆了口氣,然後才道:「周景,不是我說你,你書教的好好的,這是鬧什麼么蛾子!」
周景不解釋也不反駁,只是沉默地看著地面。
校長又問:「除了你,另一個人是不是蘇言?」
周景抬起眼看著校長與往日無甚區別臉,突然覺得十分諷刺,蘇言總說校長不是什麼好東西,要去教育局舉報去媒體曝光,而他卻本著恪守成規的念頭,只讓蘇言看開點兒。
現在這樣,何嘗不是一種報應。
周景輕笑了一聲:「我以為事情已經很清楚,就不用我再浪費口舌去解釋了吧?」
&就知道讓你們這些外鄉人進村子裡沒好事情……」劉民捂著肚子走上前,一腳踹在了周景的胳膊上,然後又轉身瞪著校長,「你的人搞出來的,你要給我負責!」
校長見狀,立刻伸手拍了拍劉民的背替他順氣:「我的村長啊,這我可負責不起,腿長他們身上,又不是我逼他們跑的。」
&不管!反正我也不要你錢,你去給我再整一個兒媳婦出來就行。」
劉民的語氣十分很強硬,將眼睛瞪得又圓又大,再加上他佝僂起的腰,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隻巨大無比的青蛙。他在這個村子裡隻手遮天,根本沒人敢跟他正面作對,校長雖然也小有權勢,但跟劉民比起來,那可是天差地別。
校長心裡苦,明明不是他的事兒,結果最後要他負責。
說來說去就要怪這個周景跟蘇言,老老實實地在學校里教書多好,偏偏總想搞出個大事件。
近兩年風聲緊,買一個媳婦要兩三萬才能解決,就算校長暗地裡從給小學的捐助里吃了不少回扣,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很肉疼的數字。
於是他想了個主意,又把黑鍋推了出去:「村長你聽我分析,只要周景還在咱們手裡,就不怕蘇言那個二愣子回來,到時候咱們讓他交出你兒媳,不然就做掉周景,他肯定會選跟他關係更好的周景,這不就成了。」
&都逃了還會回來?」劉民挑著粗眉一臉的不相信。
校長跟劉民拍胸膛擔保:「肯定會回來的,你不知道,他們這些城裡人都講義氣,要不然怎麼會不長眼的救那女娃出去。」
就在這時,劉慶冷哼了一聲道:「哼,萬一他找了幫手怎麼辦?」
&能找誰,警察?」劉民笑著摸了摸胡茬,「我到希望他找警察,這樣我就能把他們倆一起抓回來。」
校長賠笑著道:「村長說的對,在咱們的地盤上,還能讓他翻了天!」
劉慶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那就先這樣定,你們該回去的就回去,留兩個沒鬧肚子的守夜,免得那龜孫子半夜又搞偷襲。」
眼看著聚集在一起的村民就要做鳥獸散去,劉慶卻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周景,陰陽怪氣的道:「爸,就這麼放過他們,你不覺得有點兒憋屈嗎?」
&管別的,你先給我去拿藥過來,疼死你爹我了!」
劉民本來也是個黑的不能再黑的性格,但他現在肚子隱隱作痛,根本沒工夫考慮別的。
其他村民也跟他情況差不多,有好幾個已經跑了幾趟廁所,身體虛的不行,好在江海已經差人把藥送了過來,這才沒有鬧出更大的毛病。
範圍這麼大的拉肚子,已經有人猜到肯定不是偶然。
不過倒是沒人懷疑江雨,因為根據村里一個小孩兒的說法,是蘇言騙他把一袋子粉末倒進了米酒里。
反而因為江海拿出藥來拯救大家與痛苦之中,更讓兩人在村里多了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