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駕著出了屋子,然後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很快一團大火就包圍了整個屋子。是的,他們燒了整座房子,大火一直持續了兩三個小時,到處都是焦糊糊的味道,一片狼藉中那口青銅棺又再次被扒拉了出來。
幾大盆冷水接二連三的往那棺材上倒,「嗞啦、嗞啦」一陣陣的青煙,那群男人用鐵棍使勁敲打著棺材發出,伴隨著「咚咚咚」的敲擊聲,接下來就是「吱嘎啦,吱嘎啦」的撕裂聲。
被燒的黑乎乎的青銅棺就停放在空地,幾個手持撬棍的男人分別站在兩邊,這種棺材是待人死放置進去後再用銅水澆築密封,幾乎是無懈可擊。唯一的辦法就是熱脹冷縮,先用火使得青銅升溫,再用冷水降溫,利用了這種金屬的易斷裂性是打開它的最好辦法。
我想睡在裡面的主這會兒估計也已經熟了,硬是被大火燒了仨小時,這不跟呆在鐵板上的燒烤有啥區別?
一通敲打過後,那副精美絕倫的青銅器物已經是四分五裂了,對於他們而言,這僅僅是一口棺材而已。我被幾個人給看住了,遠遠的看到有人用鉤子一般的東西從棺材裡面不停往外掏出來東西,再又用一個個黑色的袋子裝好。
做完這些,袁小白被一個人護送著下山,我看到她從我眼前經過的時候她的眼角有淚。臨別前,她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動了動,或許她想說點什麼吧,但是終究還是離我而去了。
我無能為力,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差一點就死在了我的面前……
很多天後,我在這裡了,誰也不會想到在這座深山裡會有如此現代化的建築,從泳池到電影院一應俱全。這裡有很多人,他們每天行色匆匆,這裡的人沒有名字,只有代號,而我的代號是:1982。
帶我的來的那個人有名字,他叫「狂風」,據說這裡擁有中文代號的不超過十個人,他是其中之一。管我們的人,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老闆代號:黑龍,我們叫他龍爺,但是像錢家的人並沒有出現在這裡,我被分配到和狂風一個宿舍,用他的話說,我是他找來的,我也就是他的人。
狂風是屬於這裡的另類,他的話可以從早說到晚說個不停,但是我從未聽他說過他以前是幹什麼的。每天早上我們會被集中到餐廳點名,吃過早餐後每個人都會各奔其所,不允許交流,也不允許生事。這裡所有的出口都有人員把守,沒有黑龍的批准任何人不能離開營地。
大約在這裡無所事事的呆了半個月,終於我被點名了。
「1982,黑龍要見你!」然後我就被守衛帶著穿過那層層加固的通道,這裡是一座中式的園林,仿的是蘇州風情,假山、池塘、廊橋和亭子。
亭子上坐著一個男人,正在享受的喝著茶,他的面前擺放著一盤圍棋,示意我坐下後我才第一次真正見到了這個男人的面貌。
向來我對「帥」這個詞是沒有什麼理解能力的,但是我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十分貼合這個詞。立體的五官,深邃的眼眶,削尖的下巴上有一茬鬍渣,薄薄的嘴唇寬度恰到好處,略顯蒼白的皮膚反而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
他抬頭看著我做了一個請字。
我搖頭,我不會下圍棋,我師傅曾經教過我:不擅長的事兒不要去硬碰。
他笑了,然後起身背過去說道:「知道為什麼我會答應把你帶回來嘛?」
「不知道。」我很誠實的回答,其實我想說:我有的選擇嘛?
他轉過身看著我然後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桌上道:「先看看它,然後告訴我你的想法。」
照片上是一個圓形器物,器物的表面有字符的模樣,歪歪扭扭的總計四行,每行四個字符。字符的形式倒是和我們到家用的符文有些相似,但它又不是屬於蟲鳥文,老實說,道士的字符就是天書文,連我也不懂是什麼意思,只是特定的符就要用那樣的字,都是師傅口口相傳。我們天正道所用的符文總計是一百零八個,所有的符、咒,都是用這一百零八個字符組合,每個字符的寫法、發音又都截然不同,它和任何所記載的文字都沒有關係,獨成一派。
我看那盤子好像也是青銅器物,大小從照片上分辨不出,但是可以確定這東西是古物。
第六十九章:代號: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