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二少踉蹌幾步,勢必是要從樹上摔了下去。
在下面仰頭看到這一幕的王德勝,目瞪口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屠少,我這話沒有說錯,不是嗎?」屠二爺摸著流血的鼻子,還真不怕死的,繼續不依不撓地堅持己見。
屠少那一腳飛出去,踹到了他那張引以為傲的秀臉。屠二爺從樹椏上翻了個前空翻下來,撒腿就跑。可是,他剛才那兩句話,顯然是觸及到了某人的底線。後面追趕他的某人,不見得這樣輕易放過他。
王德勝突然想,是不是該叫一聲,這兩人,這樣在人家地盤上自個兒嬉鬧起來,是不是太過分了些。左邊肩頭上,忽然被一隻手握住了。王德勝打了個抖,只見後面靠近他身後的那人同樣是絕世高手,讓他都一點警覺的意識也沒有。
仔細低頭看清楚握自己肩頭的那隻手長什麼樣子後,王德勝鬆了口氣,說:「許大俠,原來許大俠早在這裡看著了。怪不得王爺府里的侍衛都沒有動靜。」
「侍衛過來,怕是幾百個人,都打不過他們其中一個。更別說這兩人的功夫,都是獨門秘技,我許某人都前所未聞的。看來,真的是高卑人沒有錯了。」許飛雲說到這兒,繞到他面前,像是略顯興趣地打量他,「你和他們認得?」
這不廢話嗎?
王德勝輕嗽一聲:「許大俠,我真不認得他們兩個。」
「那麼上回,你怎麼知道他們在哪裡?」
「他們在路上,可能為了方便他們的人找到他們,留了些記號。」王德勝說到這兒,突然醒悟,為什麼朱隸三番兩次,都不急著圍攻這兩個人了。原因很簡單,這兩人如果來歷不凡的話,好比那東胡的二汗一樣,肯定有大幫的人馬在後面策應,抓到手的話,其實也沒有多大作用。
「對我們王妃感興趣的人,現在是越來越多了。有東胡人,有高卑人,還有關內的那位主子——」許飛雲嘴角同樣微翹著,露出一道譏諷,「齊聚一堂。」
王德勝聽完他這些話,才忽然意識到了,原來,來的人不止這兩個。
東胡人還沒有打算放棄嗎?
那是肯定的。在得知了隸王妃掌握了他們東胡可汗最糟糕的秘密以後。說什麼必須把這個神醫弄回去,給他們可汗治病。否則,隸王一旦抓住這個時機進攻他們東胡。不,現在,隸王沒有這個本事。因為,螳螂在前黃雀在後。
隸王攻擊他們東胡的話,得防著關內那個主子突然趁亂對北燕動手。對萬曆爺來說,東胡人算不了啥,最可怕的是護國公。僅這樣一點,朱隸是沒有辦法全心全意攻打他們東胡的。這等於給了他們東胡緩兵之計的時間。
要他們東胡人說,讓萬曆爺當皇帝真是太好不過了。
烏揭單于像是著風咳嗽了幾聲。蘭長老幫他關上了窗戶,再幫他,把熬好的中藥湯端了上來。
聞著碗口飄出來的藥味時,烏揭單于碧綠的眸子裡沉了一沉。
「二汗?」蘭長老看著他那個表情不太對,疑問道。
眼看李敏給他開的這個藥方,吃了有幾天了,烏揭單于的病情似乎有了些緩和。比如說,原來的胸口沒有那麼疼。
「我總覺得,隸王妃還瞞著我們什麼。她要真是個普通的大夫就好了。可她不是。」烏揭單于說完這話,倒是一點都不含糊,端起藥碗一骨碌把碗裡的藥喝的乾乾淨淨。
蘭長老自然明白他這話里的意思:李敏必須對他們有所隱瞞,因為李敏也有私心。
「上回,我們被高卑人耍了一回。沒有想到,是高卑人。」烏揭單于說。
蘭長老欣然點頭:「誰能想到,原來高卑人都打著隸王妃的主意。」
「他們的國王常年臥病在床,其實是早該找到隸王妃了。只是,沒有想到這麼遲才動手。要說這些高卑人,比我們東胡人更狡猾。老祖宗和大明是同一個,但是,做的事兒,都是在內部捅自家老祖宗兄弟的脊梁骨。」
「高卑人本性就是喜歡左右逢源的,一方面,和大明自稱同源的兄弟,另一方面,又說和我們東胡有共同的敵人。現在,高卑人潛伏進了大明的死士組織,影響重大。怕一時半會兒,大明的皇帝也是為這個事著急了。」
「你這樣說就小看大明的那位萬曆爺了。」
208各自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