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不夠用,重監一度收滿,祁鏡就沒急著回家,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重監幫忙。
他現在正站在病人身邊不停做著各種檢查,笑著給自己辯解道:「王主任,這可是你答應了的。如果用藥不猛一點,你現在就該為怎麼解決嚴重的感染性休克而頭疼了。額,不對,或許病人根本扛不到現在。」
王廷不得不承認,祁鏡用藥確實大膽也足夠有效。至少持續了一整天的高溫就在半小時前退了,而且各項感染的指標都被壓了下去。面對一個cd4+t細胞不足100的病人,這個治療結果絕對是成功的
當然,如果再去掉這兩張礙眼的肝腎功能的話,王廷的心情一定會好不少。
一個代謝體內的垃圾雜質,一個幫忙排泄垃圾雜質,這兩個罷工就宣告了病人即將成為一個垃圾場,一兩天內就會「臭」掉。所以剛見到化驗單,老頭就叫來了消化科和腎內科的備班來會診,怎麼也得把肝腎衰竭解決掉才行。
晚上七點肝功能出了問題,緊接著就是腎功能。七點半消化科副主任下來會診,建議保守治療。七點三刻腎內科副主任會診,也建議保守治療。
到了病人現在這種程度,這些醫生能做的事兒其實並不多。
相比正常人她的身體太脆弱了,免疫能力如此低下,對於臟器衰竭沒太多轉圜的餘地。
肝衰竭可以用剛引進的體外肝灌注,腎衰竭也有血液透析。但它們都需要長時間開放傷口,而且血液也需要經過那些儀器,這些都極易繼發感染。為了防止感染就得再用抗生素,而抗生素本身又會對肝腎造成大量負擔。
這就是一個永遠走不出去的死循環。
經過和兩位副高一起做的聯合會診,王廷決定改一改祁鏡的用藥方案,只上磺胺嘧啶。此外再加上一些支持治療和保肝保腎治療,接下去就只能寄希望於病人能自己熬過去了。
「你先回去吧。」祁鏡看著有些倦意的王廷,「這兒我盯著就行了。」
老頭從早上九點開始就一頭扎進了重監室,除了上廁所一刻都沒離開過,吃飯也是隨便扒兩口了事。好歹也是50好幾的人了,祁鏡可不希望他出什麼事兒。
王廷也確實累了,打了個哈欠,又掃了遍幾個重病人的病歷冊,這才點點頭:「你呢?」
「我再多待會兒吧。」祁鏡摘下了聽診器,說道,「剛才又來了好幾輛車,外面也不太平,紀清和秦主任兩個人照顧不過來。」
「好吧,希望明天早上......唉,算了。」
王廷伸了個懶腰,打開了重監室的大門。前腳剛踩出門,門外等著的張祥就跑了上來:「王主任,我老婆怎麼樣了?」
「額,這個......」
王廷嘆了口氣,正準備再抽點時間和他好好談談,這時還是祁鏡跑了出來:「張先生,還是我來談吧。」
張祥當然無所謂找誰談,只要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就行。但現在他不是一個人,身邊還站著一位,人看上去顯然沒那麼好說話。
「他是我老婆的弟弟,也是位醫生。」
那人上前了兩步,掃了祁鏡一眼後就把視線全放在了王廷身上。王廷名聲在外,只要是丹醫大系統的醫生基本都認識他:「王主任,我是第一人民醫院的急診醫生,想問問病人的情況。」
「同行啊?」
要是個外人,王廷說不定就硬撐著留下了。
但既然是同行,應該知道術業有專攻的道理,對於寄生蟲他遠沒有祁鏡專業。
王廷活動了下酸脹的肩膀,指著祁鏡說道:「這位祁醫生也是內急的醫生,專攻寄生蟲。他對你姐姐的情況很了解,由他來回答你的問題最好不過了。」
「可是......」
祁鏡笑著把王廷讓了過去,讓他儘快回家:「王主任心臟不好,忙了一天實在太累了,讓他休息會兒吧。如果對診斷和治療有什麼問題,大可以找我談。」
「心臟不好?」那人看了王廷一眼。
「嗯?」王廷愣了愣,忙不迭點點頭,「額,嗯,最近確實不太好。」
「那王主任多保重身體。」
「好。」
......
現在是急診最忙碌的時候,大廳里都擠滿了人。醫生休息室和內急診療室更是人滿為患,根本沒法好好談話。和重監室的醫生打了聲招呼後,祁鏡帶著他們兩人去了洗胃室。
只要沒有食物中毒或者服毒的病人,洗胃室就是空著的。
「坐吧。」祁鏡拉了兩把凳子給他們。
「我姓李,直接說情況吧。」
「李先生,你姐姐得的應該是弓形蟲肺病,有明顯的胸膜炎和胸腔積液。下午病情加重,呼吸困難,出現重症......」
祁鏡才說了個開頭,就被那人打斷了:「你說弓形蟲肺病?」
「嗯。」祁鏡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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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是一個好問題,好中了這個疾病的命門,但祁鏡並不想解釋,只是眨了眨眼睛饒有意味地看了他兩眼。
任何經過正經醫學學習並且從事過醫療工作的人,對這個指標都很敏感。何況還是一院急診的醫生,看年齡應該有主治的水平,平時怕是見過很多免疫降低的病人。現在再加上祁鏡那副「就是如此」的表情,讓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證據呢?丹陽醫院有弓形蟲的血清學檢查嗎?」
「那倒沒有。」祁鏡搖搖頭,從手邊拿出了一疊化驗單,然後就像發牌員一樣抽了一張遞了過去,「不過普通人弓形蟲感染不可能那麼嚴重,所以我們查了ct細胞,結果是少的。」
看著扎眼的兩位數,他覺得有些奇怪:「c怎麼會那麼低?」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