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痛反跳痛和肌衛是腹腔臟器炎症的表現,最多見的就是闌尾炎、膽囊炎、胰腺炎。
一般這種情況,雖然也需要排除掉不少婦產科炎症疾病,比如子宮附件炎,但只要沒有寒戰高熱,整個病情就並不算嚴重。外科醫生只需要做個b超排除下就行,完全可以在拿到影像學報告後再叫會診。
然而祁鏡有祁鏡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卻和病人沒什麼關係。
「和管我們這片地方的120急救醫生打了那麼多年交道,他們什麼情況用什麼措辭我很清楚。」祁鏡笑了笑解釋道,「如果真的是壓痛反跳痛再加肌衛,他們肯定會在電話里用大量詞彙去形容她的腹痛,而不是去關心生命體徵。」
「那麼多年?你這不才做了一年嘛。」霍艷吐槽了他一句,「再說你這完全是.......」
「對,猜的。」
祁鏡對這個字沒什麼忌諱,本來就有運氣的成分,猜中的幾率在七成左右。反正猜錯無非讓產科醫生鍛煉一下,離開病房散散步。這要是猜對了,那就有好玩的了。
尤其現在女病人的丈夫到了......
「阿傑,醫生說我懷孕了。」女病人並沒有隱瞞什麼,直接把檢查單遞了過去,「要不你先陪我去做檢查吧?」
這個叫屈傑的是個瘦高個,四五十歲的模樣,戴了副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樣子。從外貌來看,身上穿的是白襯衫、外加領帶和西裝褲,腋下夾了個皮包,是一副很典型的老闆模樣。
但看到單子後,他馬上眉頭緊鎖了起來:「嗯?懷孕?不會啊,你不是避孕了嗎?怎麼還會懷上?」
聽著他嘴裡蹦出的一個個疑問,但凡有些經驗的醫生都能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家屬。這種什麼事兒都要質疑一遍的人雖然不至於動手,但卻是很麻煩的牛皮糖類型,對於臨床醫生的談話能力是一種考驗。
谷良坐在一旁和四位學生交流問診方面的心得,自然不會去多管閒事兒。而祁鏡聽後更是一溜煙跑了出去,連個影子都沒了。
既然已經基本定下是婦產科的病人,霍艷也不可能把事兒攤在兩位同僚身上,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解釋道:「你老婆腹痛有墜脹感,還有****不規律的流血,我們懷疑宮外孕。為了確診,得先去做檢查。」
「檢查......」
屈傑看著坐在床邊的老婆,心疼得不行:「我老婆都這樣了,怎麼做檢查?難道得自己走去廁所?還是說要我背過去?」
「你可以去外面叫護工,讓他們......」
「讓我去叫?你們這兒不是有床嗎?」屈傑指著門外,「外面可都是睡床的病人,快去推張床過來!」
這是一種既定思維,我出錢我就是上帝,而收錢的醫生自然就是服務員。其實就算在餐廳,那這種口吻對待服務員也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更何況霍艷還是一位碩士畢業即將深造博士的臨床醫生,哪受得了。
但事兒到了這個地步,霍艷必須退一步,當一回服務員。不然就會激化矛盾,最後倒霉的還是她自己。
要是沒有家屬在場,她肯定會幫忙去找推床,可一個大男人杵在這兒卻等著別人為他賣命,憑什麼?醫生執業考試里可沒有幫忙打下手這一項。
眼看這兩人誰都不服誰,倒是一旁的谷良站了出來。
不過讓他當服務員更是不可能的事兒,雜活自然得推給專干雜活的人:「要推床是吧?你們三個去門口找老張,問問看還有沒有空床。」
三名跑出房門的見習生就像當頭澆下的一桶冷水,兩人立刻冷靜了許多。
可誰知abc三人剛出門,就被祁鏡給堵了回來:「要床?她能自己走要什麼床?床能推進廁所嗎?這時候得用醫院裡的超跑。」
「超跑?」
祁鏡把手裡的傢伙推進了門:「360度全景天窗,寬大舒適的單人真皮座椅,精緻雙側手剎,人力自動變速箱。關鍵它還小巧玲瓏,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噗......」
「這不就是輪椅嘛。」
「這可是最近剛進的貨,質量又輕,坐著也舒服。」祁鏡看向了屈傑,「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