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解釋道,「你想想,人如果治好了,那肯定最好,皆大歡喜。如果今晚人就沒了,那也就一了百了,她命數如此,咱沒法強求。可要是只治了一半呢?人出不來,又沒法走,這就......」
「啊,這......」祁鏡都沒想到有人會用這種情況來刺激家屬,「你意思是說醫生靠過硬的技術,把病人一直維持在一個病危的狀態,然後讓他不停地住在icu里花錢?」
吳擒虎聽著覺得有點奇怪,不過意思是傳達到了:「對,沒錯。」
「會有這種醫生?」
「有啊!」吳擒虎連忙舉例道,「我以前一朋友,就喝醉酒摔下樓而已,胳膊折了。他當初沒當回事兒,也就拖了三天吧,沒想到醫院一查直接送進了icu。」
「怎麼了?」
「聽說一個什麼綜合徵,手腫得像個紫蘿蔔。」
祁鏡一副聽書人的樣子,但腦子裡馬上反應了過來:骨筋膜室綜合徵......呵,手看來要沒了。
吳擒虎用手比劃了兩下,繼續說道,「其實當初叫我去的時候,我看著還算好,在醫院治兩天應該能緩過來的。沒想到那些醫生又是掛抗生素又是上這藥那藥的,前前後後花了小20多萬,最後還是把手給切了。」
祁鏡驚訝得瞪大了兩眼:「這就切了啊!」
「後來聽說還什麼高熱感染的,體溫到了40多度,好像還有個血管凝血什麼的......」吳擒虎這時還不忘黑一黑醫生,「你看這些醫生夠厲害的吧,一個手臂出了問題的病人,手被切了,最後還能鬧一個感染出來。」
「那然後呢?」祁鏡嘴上在問,但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死了吧,這要能救回來真就牛逼了啊。
「死了啊。」吳擒虎嘆了口氣,「從摔傷到進骨灰盒,前後也就一個星期而已。」
「這......花了多少?」祁鏡忍不住問道。
吳擒虎伸出了右手五指:「50萬,留給老婆孩子的存款沒了,保險公司也只能賠一部分。好在是個大貨車司機,跑長途的,多少有點積蓄,否則人沒了還得倒貼錢,多冤啊。可惜了那倆娃和他老婆了,真的可惜啊。」
事兒的經過不長,但事是真事兒,再加上些藝術加工足夠能打動每一位重病患的家屬。眼見祁鏡表情逐漸複雜,吳擒虎感覺火候到了:「唉,她家裡有多少錢?現在錢就等於命啊!」
祁鏡舔了舔嘴唇,手忍不住爬上了腦門,猛力地撓了起來:「她一個苦學生,哪兒有什麼錢啊。」
「這麻煩了啊。」
吳擒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每每如此,他都會用到這個例子。雖然最後判下來醫院無責,但在病人家屬這兒可以說百試不爽,一說一個準:「他們讓你交錢了嗎?」
「先交了120急救的費用。」聽到錢字,祁鏡緊繃的神經馬上被刺激了一下,「接下去就是一個解毒藥和幾支其他支持治療的藥物,總共也就幾百而已。」
「幾百?」
吳擒虎皺起了眉頭:「進icu才花幾百我是從沒見過,等著吧,接下去有的是花錢的地方。對了,她是窮學生,你和你老婆應該工作了吧,你們沒錢嗎?」
「呵呵......」
祁鏡苦笑了兩聲,沒答話。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了簡訊的消息提示音,一看正是陸子珊。
「怎麼了?」
「哦,給我老婆發簡訊。」
「都這時候了還發簡訊?直接電話啊!」
「唉,誰讓簡訊省錢呢。」祁鏡搖搖頭,露出了一臉無奈的表情,「能省一點是一點吧。」
「那這小姨子咋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
「要不這樣。」吳擒虎側過身,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塑料盒,打開後從里抽出張名片遞了過去,「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工作電話,如果有麻煩的話可以來找我。」
祁鏡接過名片,看著名字下方寫著的「醫療糾紛調解有限責任公司業務主管」,差點笑出聲。
「怎麼了?是不是沒見過這種工作?」吳擒虎對這個工作反而有些自豪,笑著解釋道,「公司就是那個貨車司機的老弟開的,為了那些被醫院訛錢的病人和家屬打抱不平。」
「醫院也未必對每個病人都這樣吧。」祁鏡雖然收下了名片,但還是覺得有些為難,「要不然也太黑了吧!」
「哈哈哈~~」
吳擒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伴隨著這個謎之笑聲而來的是位急診醫生的腳步聲:「陳亮君家屬?陳亮君家屬是哪位?」
「哦哦,是我是我!」祁鏡連忙起身靠了過去,「紀醫生,我妹子怎麼樣了?」
「人不太好啊。」紀清搖搖頭,拿來幾份報告單,「把這些簽了,然後再去付費。」
「呼吸機?」
「嗯,呼吸不太好,必須上呼吸機。」
「這要多少錢?我們家可沒太多存款啊,能不能不用呼吸機?或者說便宜一些也行,我家小君很乖的,真的......」
「好了,別演了!」紀清長舒一口氣,打斷了他的話,「人都走遠了。」
「走了嗎?」
「走了。」
「你就不怕周圍還有他的同夥?」
「不可能,要真有的話,早就圍上來一起和你聊天了。」紀清把剛送到祁鏡手裡的單子拿了回來,清點一遍後,說道,「我雖然不太參與這種事兒,但這點小門道還是懂得。」
祁鏡回頭見吳擒虎確實走了之後,便跟著紀清進了內急大廳:「呼吸機上了嗎?」
「你剛走就上了。」紀清想著祁鏡剛才發給自己的簡訊,問道,「你不會只是玩玩那麼簡單吧?」
「本來確實只想摸摸底,不過現在嘛......」測試廣告2
420.漁夫與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