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內,登堂鼓起、驚如滾雷,衙役執杖,側立兩端,顯得愈發莊重威嚴。京城的百姓們熙熙攘攘地擠在公堂門外,滿臉興奮地等待著這件早已傳遍京城的大案最後的結果。
顧勛是今日的主審,只見他一身緋紅交衽官袍,端坐在正中最高案幾之內,更襯得他五官俊逸、儀態翩翩。
右側陪審的是都察院右都御使曹郁,左側座上本應是刑部尚書李默,但他生怕因此案得罪首輔,便稱病不來,把這燙手山芋交給了一直緊跟此案的順天府府尹穆戎。
顧勛向左右一掃,一拍驚堂木道:「升堂!將犯人帶上堂來!」
兩旁衙役威武聲振振,兩名衙差將李修文及楊榮安帶了上來,只見兩人身負枷鎖鐐銬,一上堂來就被按壓跪地,李修文被沉重的鐐銬一帶,差點栽倒在地上,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穆戎冷哼道:「上了公堂還如此放肆,可見此人平日裡的氣焰是如何囂張。顧大人已經拖了一日,今日若再不定罪,實在難堵門外百姓的悠悠眾口啊。」
顧勛卻微微一笑道:「既然穆大人如此心急,這兩人就交由穆大人來審問如何?」
穆戎有些驚訝地望了他一眼,另一旁的右都御使曹郁則裝聾作啞,待這兩人去交鋒。
穆戎雖不知顧勛到底玩得什麼花樣,但他並不退讓,衝著堂下厲聲喊道:「李修文、楊榮安,你們沆瀣一氣,在酹月樓內密謀殺害都察院御史吳征,如今人證物證俱全,還不快從實招來。」
李修文把下巴一揚,高聲道:「姓穆的你休要血口噴人,明明是那吳征挑釁在先,我不過和他扭打了一陣,何時害過他的性命。」
穆戎冷笑一聲,將案前卷宗翻開,:「大膽人犯,還敢狡辯。根據酹月樓綠蕪供詞,她當日幫吳征遞過一張字條給你,隨後你們進房密談一陣,吳征就死了。酹月樓里數人作證,那間房內門窗緊閉,除了你們三人之外再無他人進入,不是你們做的還能是何人所為?你敢不敢向幾位大人言明,那張字條上寫得什麼內容,是不是你們為了掩蓋自己曾經的醜事,就殺了吳征滅口!」
他言辭冷硬、聲色俱厲,曹郁見那李修文氣勢瞬時減了一半,神色遲疑的說不出話來,忍不住抬頭望了望顧勛,卻見他正神色自若地端起案上茶盞,緩緩啜了一口茶。
穆戎目光灼灼盯在堂下,又道:「如何?無話可說了是嗎?來人,將證物呈上!」
仵作聞言忙走上堂來,手中端著一隻托盤,盤內紅布之上放著兩根長針,觀其外觀,並無二致,只在其中一根之上微微染了些血漬。
穆戎向下一瞟,朝仵作問道:「敢問仵作,吳征的死因究竟為何?」
仵作拿起那隻沾血的長針,回道:「正是被這根長針穿心,一擊斃命。是以全身驗不出致命傷口。」
「那另外一根呢?」
「另外一根便是穆大人交給我的,據稱是由楊大人身上發出。兩根鐵針經我鑑定,大小和長度均為一致,暫時看不出有何相異之處。」
穆戎目光中閃出一道異樣的光芒,望向一直跪在地上不發一言的楊榮安道:「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說得嗎?」
楊榮安背脊筆直,一臉淡漠道:「這鐵針確實是我慣用之物,但那害死吳御史的兇器,我卻從未見過,我與李公子一向恪己守法,絕不可能做出行兇殺人之事!」
穆戎面色一沉,冷笑道:「還敢嘴硬,看來唯有用刑,才能撬開你這張鐵嘴。」
說完他從簽筒中抽出一根竹籤,正要擲下,一道不急不緩的聲音自上方傳來:「穆大人,且慢!」
顧勛終於慢慢放下茶盞,抬眼道:「真相未明,穆大人就急著用刑,莫非是心中有鬼?」
穆戎呲笑一聲:「人證物證俱在,顧大人覺得還有何真相未明。」
顧勛將手掩至嘴邊輕咳一聲,目光一凝,道:「既然仵作在此,我也有一些話要好好問他。那日在驗屍房內,除了發現屍體心臟內致命長針,可還有其他發現。」
仵作面上流露出些許猶豫,低頭道:「還發現屍體胸前粘有一大塊油脂,不過並未發現和此案有何干係,便沒有記錄在案卷之內。」
顧勛面色微寒,道
第44章 浩然氣(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