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帶著人皮面具,依然是粗短的眉,豆大的眼。但此時,他平庸的五官之下,隱隱流露出一股肆意灑脫的神采:「當然不我們好不容易來到這西北重鎮,自然得好好祭祭這五臟廟,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釘子,讓小二再拿幾壺酒加幾個菜,我們一醉方歸」
「得令」釘子開心地跳了起來,一溜煙衝下樓去喚小二。
陳少軒的嘴角也微微一揚:「好個今朝有酒今朝醉,即是如此,那便不醉不歸。」
「都喝醉了,豈不是誤事」林叔的聲音從窗口穿來,顯得異常冰冷。
「林叔」明月卻是聞言大喜,一躍而起,「你回來了」
林叔神色微松,伸手輕輕摸了摸明月的頭:「這酒樓底下這麼多人,我輕功再高,也防不住這麼多雙眼睛。我剛剛跳了出去,在窗沿底下縮著身子,躲了一會兒。眼下,任經行的腳步聲已經遠得聽不到了,他不會再過來了。」
陳少軒有些奇怪:「林叔,酒樓里這麼多人,你怎麼能分辨出任經行的腳步聲」
林叔早就從明月口中得知了陳少軒的往事,對他雖為一介書生,卻不畏權貴、雪中送炭的做派極為敬服,是以連忙出言,好生解釋道:「我們常年習武之人腳步聲較於常人會輕上許多,武藝越高,腳步越輕,這種輕聲與人小身輕者完全不同,乃是輕中帶著十足的穩勁。細心側耳去聽,便能聽出其中的區別。不過,如若是練武者的輕功水平已經練到出神入化,走路聲幾近全無,那種就難以辨別了。」
「原來是這樣,在下今日真是長了見識了。」陳少軒說道。
連一旁的章爺也不禁嘆道:「我也算學過武功,原來跟真的練家子比起來,還是差的很遠啊。」
「爺我回來了」正在這時,釘子已經嬉皮笑臉地跑了回來,手裡端著一盤香噴噴的烤肉,「小二馬上就來送酒,嘻嘻,我經過一樓廚房,老遠就聞到烤肉的香味了,聽掌柜的說,這酒樓除了醬羊肉遠近聞名,這烤肉也是一等一的好吃呢,我索性就端了一盤上來。」
楊天寧還未開口,章爺已經斥道:「你這小猴子,眼下形勢不妙,你怎麼盡知道吃」
「我哪有啊,章叔。」釘子笑嘻嘻地摸了摸腦袋,「我方才不放心,還去馬廄看了一下,那任經行的馬匹已經不見了,他肯定是走了我們這下安全了,可以放心大膽地開吃了」
「說了半天還是吃」章爺翻了一個白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民以食為天,我們今夜沒準就得露宿野外了,乘此機會,好好嘗嘗這西北的美味,也不失一番風趣。」楊天寧淡淡一笑。
「這回正好,林叔一到,人也齊了。」明月聞著一桌的酒菜香,也覺得肚中飢餓難忍,一臉期待地等著開席。
林叔暗道,如今危機四伏,前途未卜,哪有心情在此大吃大喝,可看著明月這些日子以來,明顯尖瘦起來的小臉,他還是把心中所想暫時壓下,悶悶地坐了下來。
這一席飯吃得那叫一個風捲殘雲。臨走了,釘子還依依不捨地捎了一包饅頭和肉乾,打算路上充飢。。
待匆匆忙忙採辦完必需品,釘子駕著馬車,載著一行人,披著夕陽的餘暉,順利地通過了城門守衛的盤查,終於離開了大同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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