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過這半男不女的妖怪,只好閉嘴,小心翼翼地護住自己碩果僅存的十四顆大牙。
木小喬走上前,用腳尖勾起那伏在地上的男子的下巴,指著霍連濤的方向問道:「認得他不?」
地上的人臉上煙熏火燎,五官糊成了一團,親娘老子都不見得認得,霍連濤自然不知道木小喬找來了何方神聖,然而他心裡還是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位……」
那匍匐在木小喬腳下的叫花子看清了霍連濤,眼睛裡陡然爆出驚人的光亮,四肢並用,野狗似的往前撲去,被木小喬一腳踩在脊梁骨上,只好無助地趴在地上,雙手拼命地往前夠,口中大聲叫道:「堡主!堡主!老爺!救我!我是給您當花匠的老六啊!您親口誇過我的花種得好……救命!」
霍連濤為人八面玲瓏,見了什麼都會隨口夸一聲好,自然不會記得一個過眼煙雲似的花匠,當即一愣。
&主貴人多忘事,」木小喬笑道,「此人名叫錢小六,是岳陽霍家堡的花匠,花種得確實極好,堡中幾個園子與後院的花草都是他在照顧。」
&院」兩個字一出口,別人云里霧裡,霍連濤的心卻狂跳了幾下——那是他兄長霍老堡主的居處。
霍家堡先前能屹立不倒,很大程度上是老堡主的人脈,霍連濤知道這一點,自然不願意落下苛待兄長的名聲,儘管老堡主已經不認識他了,他卻還是專門開闢了一個清靜又優美的小院給老堡主住,派了僕從仔細照顧老堡主日常起居,自己也是每日晨昏定省,再忙也會去探望……
直到他攀上更高的樹,老堡主才徹底淪為了沒用的累贅。
霍連濤不便親身上陣破口大罵,便回頭沖自己一幫手下遞了個眼色,霍家堡的人都機靈,立刻有人說道:「朱雀主,霍堡主敬你是客,你也好自為之,今日各位英雄都在這,你將一個不相干的叫花子扔在這,張口閉口種花種樹的,吃飽了撐的嗎?」
木小喬用力盯了說話那人一眼,臉頰嘴唇上的胭脂顏色紅得詭異,目光在那人的胃腸上下略作停留,仿佛思考此人這幅「吃飽了不撐」的肚腸該怎麼掏出來。
隨後他不溫不火地說道:「這錢小六是岳陽霍家堡的舊人,怎麼算不相干呢?因北狗施壓,岳陽霍家南撤,走得倉促,仍有不少人留了下來,一些燒死了,還有一些被沈天樞所俘,也沒能多活幾天。錢小六便是被沈天樞留下的幾個活口之一……因為他道破了一個秘密。」
霍連濤手心開始冒汗。
木小喬笑盈盈地欣賞他強自隱忍的臉色,說道:「他說他親眼看見,霍家堡的大火是自己人放的,霍堡主早早開始將霍家堡的家底往南送,單留一個老堡主在岳陽當誘餌,給北斗來了個金蟬脫殼,再一把火燒死老堡主——」
霍連濤不用開口,便立刻有他的人替他叫道:「血口噴人!木小喬,霍家待你不薄,你卻和丁魁這種人渣沆瀣一氣,污衊堡主……」
霍連濤一抬手,身後的聲音陡然被他壓了下去。他脾氣很好地問道:「那麼請問朱雀主,這個人既然在沈天樞手裡,又是怎麼到了你手裡呢?家兄在世時,霍某每日早晚都要前去清安,必然路過後院,卻對這位錢……錢兄弟一點印象都沒有。」
丁魁憋了半天,這會終於忍不住了,大笑道:「木戲子,霍堡主這問你話呢,你究竟是跟北朝鷹犬勾結,構陷於他呢?還是自己從路邊撿了個傻子就跑到這來大放厥詞呢?」
李晟嘆了口氣,小聲道:「朱雀主說的其實是真的,只可惜……」
只可惜木小喬素日太不是東西,名聲太臭,別說他只是逮了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證,就是人證物證俱在,從他嘴裡說出來,也不像真的。
木小喬不答話,他目光不躲不閃地盯著霍連濤,只是突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說了一個詞:「澆愁。」
霍連濤登時色變。
周翡茫然道:「什麼?」
這一回,連好似聽遍了天下牆角的謝允都皺著眉搖搖頭,示意自己沒聽說過。
李晟問道:「他說的是哪兩個字?『焦愁』?『澆愁』?還是『腳臭』什麼的……」
應何從幽幽地說道:「『澆愁』,『舉杯澆愁愁更愁』的『澆愁』,乃是一種毒。」
周翡他們幾個人雖然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