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一樣伺候著你,你喜歡什麼有什麼,金玉珊瑚隨便戴,不比現在這寒酸樣強?」
周翡的目光落到她堵在過道里的屍體身上:「這也能一筆勾銷?」
青龍主神色漠然,十分大方地一擺手:「這算什麼,不值錢,要多少有多少,隨便殺。」
周翡沉默了片刻,餘光往耳室里掃了一眼,紀雲沉似乎已經扎完了全部的針,不知謝允嘴裡的「搜魂針」是個什麼東西,總之眼下的北刀像個快要涅槃的刺蝟,臉上時青時紅,顯然是到了緊要的關頭,不知能變成個什麼。
謝允在紀雲沉身邊,沖她搖了搖頭。
倘若能換一個年紀大一些、經驗豐富一些的女人在這,大概能有一千種花言巧語能拖住青龍主,可是臉嫩的少女是做不到的——臉不那麼嫩的周翡更做不到,她必須得分出一多半的心神,才能小心翼翼地克制住自己快要從頭頂往外冒的殺氣,一時間便有些詞窮。
青龍主卻以為她這沉默是羞怯,越發蹬鼻子上臉地猥瑣起來,往前一探手道:「這還有什麼好想的,過來,告訴我你叫什麼。」
謝允的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青龍主動動嘴也就算了,這一動手,周翡腦子裡那根岌岌可危的弦一下崩斷了。
她一把揪起地上的屍體,往自己面前一擋,給青龍主摸了一手血,隨後拔劍自下而上,一劍仿佛自無端處突出,毒蛇似的撲向青龍主的咽喉。
青龍主「嘖」了一聲,渾似不著力,往後平移半尺,竟用手去捉周翡的劍尖,還笑道:「我喜歡脾氣暴的。」
他看似輕鬆不在意,其實用了暗勁,一掌挾著七八成的內力壓下,想出其不意地一下制住周翡。
然而就在他手掌碰到那劍尖的時候,周翡手裡的佩劍卻十分狡黠地順著他的力道而下,竟在分毫間滑了出去。
青龍主不由得有些驚詫,這女孩是將劍當成了長刀使,而刀法竟然還在他預料之上!
「斷水纏絲……一日不見,有個自身難保的廢物還臨時教了你兩招?」青龍主喃喃道,原來周翡方才一刺一躲,正合了斷水纏絲的纏綿泥濘之意,只可惜並不純熟。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這兩招是倉促間才學來的,即便她聰明絕頂,有過目不忘之能,使出來也到底生硬了。
青龍主笑道:「可惜。」
他話音未落,緊接著便運力於手臂,抬手架住周翡的劍,相接出「嘡啷」一聲,周翡覺得自己砍中的是一根鐵棒,而非血肉之軀,硬得要命,生生將她手中寶劍崩出了兩寸,周翡好似猝不及防地踉蹌了半步,青龍主趁機一手探出,抓向她領口。
周翡卻順勢一轉身,噹噹正正地將手中屍體塞進了青龍主懷裡。
那屍體也是人高馬大,一臉是血地往他的前主子身上一撲,親親熱熱地在青龍主臉上親了一下。青龍主平白無故被一具屍體占了便宜,驚詫之餘怒不可遏,一掌將那屍體拍進了窄道的土牆裡,四下里活似地震一般,塵土撲簌簌地下落,周翡手中長劍行雲流水似的轉過了半圈,方才黏黏糊糊的劍式陡然一變,衝著青龍主當頭砸下。
她方才兩招竟然都是虛晃!
這一劍如蒼龍入海,呼嘯落下,隨即,周翡只覺得一股大力順著劍尖反彈了回來,端王爺這把寶劍指定比人金貴,這樣硬撞,竟然也沒碎,只是「嗡」一聲尖鳴,劍尖震顫不休。
而與此同時,一縷頭髮從晦暗的密道中飄落——青龍主那跳大神的兜帽居然被她扯下來了,劍風還割斷了他的頭髮!
周翡無數次在紀雲沉手中一刀落敗的時候,並非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招數中。
她雖然沒有去學北刀,卻在潛移默化中從紀雲沉連綿不斷的殺招里悟到了「連綿」二字。
周翡在山間小路上第一次與青龍主狹路相逢時,便隱隱發現九式破雪刀中相通相連之處,一宿專注於刀法,她突然領悟了原本隱約看見輪廓的東西——每一式刀法中都包含著好幾招,沒一刀里又有無數變化,只要稍作變通調整,立刻就能貼合成一個整體,這一點千變萬化的變通之道,卻恰好就是破雪刀「無常」一式。
一次出手驚艷四座,恐怕是運氣,連續兩招步步緊逼,那可能是狀態,但周翡接二連三出人意料,及至這斷髮一刀,便足以叫青龍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