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動,上下兩張眼皮妖精打架,硬是給娘炮嚇清醒了,「你他媽才分層了……」
「真的分層了!」陳少奕把袖子擼上肩膀,一個勁地往花鈺床上靠,「你看你看這兒!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人家以後再也不要露胳膊了嗚嗚嗚……」
花鈺偏頭看了眼,又看向自己的胳膊,「你懂什麼,這是男人的象徵,給你爸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們父子倆的關係還有挽回的餘地。」
「死也不要!」陳少奕生無可戀地趴在花鈺的床邊,一對微微下垂的眼角襯得他尤其可憐,「人家明天死也不去軍訓了……死也不去……絕對不要去……」
「等程祺回來你和他開把黑就行了。」花鈺的瞌睡蟲又跑了回來,實在沒精力安慰陳少奕,抬手摸小狗似的摸了摸他頭髮,「沒有什麼煩惱是一把排位解決不了的,如果解決不了,那就兩把。」
陳少奕:「……」
好像沒毛病。
感謝上帝,娘炮被開導完就打開了一個神奇的換裝遊戲——奇蹟暖暖。
管它是什麼遊戲能拖住死娘炮的就是好遊戲!
於是就在花鈺即將握住周公的手,徹底進入夢鄉的那一瞬間,宿舍的門如同被狂風席捲一般猛地掀開又猛地撞上,脆弱的門板委屈地哼唧了兩下,隨後是啪嗒啪嗒的跑動聲,轟轟隆隆爬上床的晃動聲,隨後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嗚哇哇哇哇不活了啊啊啊啊啊!!!!」
花鈺理智的弦在這一瞬間碎得稀巴爛,殺氣騰騰地坐了起來怒視著陳少奕。
陳少奕非常冤,馬上一臉無辜地指向對面的床:「……」
只見一坨藍白相間格子的被子在面積不大搖搖欲墜的上鋪三百六十度旋轉跳躍。
花鈺:「……」
哇,多麼神奇,一晚上瘋了兩個。
「琪琪你怎麼了?」陳少奕關懷道,「你胳膊也曬分層了麼?」
程祺裹著被子開始撞牆了。
「琪琪!琪琪你不要想不開啊琪琪!」陳少奕站在下鋪用手指戳程祺的被子,「沒關係,沒有什麼煩惱是換一套衣服不能解決的,如果沒有,那就換兩套。」
大概是陳少奕這個句式套用得不太吸引人,程祺被這句話刺激得更崩潰了,整個人頹倒在床上,探出一張對人世已經沒有任何留戀的臉。
「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我要死了。」
陳少奕摸摸他的頭,「別這樣想琪琪,你要是在這兒死了我晚上睡覺會覺得害怕的。」
程祺:「……」
陳少奕覺得自己重點好像不太對,馬上改口:「陸陸也會覺得寂寞的呀!」
程祺神情猛地跟見了鬼似的陰森了起來,兩手掐住他的臉和脖子,臉上跟個調色盤一樣精彩:「你不要和我提他啊啊啊啊啊!!!」
晚上十一點,燈是滅的,天是熱的,風扇是吹著的,娘炮是黏人的,空氣是尷尬的,宿舍是寂靜的。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些什麼,但是周圍凝成了固體的尷尬讓花鈺覺得自己還是保持沉默繼續和周公進行靈魂的對話。
陳少奕趁機溜到他床上占據一席之地的事情他都懶得去管了。
「花花……」陳少奕見他沒有反抗有點兒開心,得寸進尺往裡鑽了鑽,「你再進去一點。」
「以前有個女孩,特別喜歡抱枕。」花鈺的聲音涼涼地響起,「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半夜,她發現自己的抱枕里鑽出來一團烏漆抹黑的頭……」
「嗚啊啊啊!」陳少奕嚇得趕緊往他懷裡鑽,渾身篩糠似的抖,「花花大壞蛋!」
花鈺:「……」
好幾天沒被娘炮這麼面貼面抱著,花鈺心裡升騰起一種小姑娘式的難為情,特別想掙開,然而有心無力。
「行了行了我不嚇你。」他壓低嗓音吼道,「你他媽能不能先鬆開我你快勒死我了!」
媽的,好像越弄越尷尬了。
陸徐之: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陸徐之:我也沒想到你會是我的新室友,所以也一直不好說穿,我怕那時候說了也很尷尬,不如等你自己來發現。
消息發送失敗。
陸徐之:「……」
40.肆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