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都解決不了。」李贄由衷的說道:「天下蒼生待霖雨,不知龍向此中蟠。」
天下的蒼生渴望甘霖解救他們的苦難,卻不知道蒼龍,就在這裡盤踞隱藏不為所動。
皇帝當初,問了幾個問題。
第一個是張冠李戴,如果窮民苦力可以不納稅,是不是大明遍地都是窮命苦力了?張冠李戴如何解決?
第二個是身份政治,以出身來區分,這個口子一開,就是給自己疊各種各樣的身份,最終搞成一團糟,這是真實發生過的,比如舉孝廉時候,各種稀奇古怪的『孝子』,中原好不容易度過了身份政治的困局,難道要開歷史倒車?
第三個是背叛階級,如何保證這個代表在實現了階級躍遷之後,仍然代表原來的階級?不忘記自己為何出發?
第四個確定人選,如何選出『某個人』來代表萬民?萬民怎麼知道他的存在呢?
李贄嘗試思考,而後放棄,李贄寧願去討論權力對人的異化,也不願意再思考這些問題了,人貴有自知之明,李贄知道自己沒那個能力。
「朕也拿著這幾個問題去問了先生,你猜先生怎麼說?」朱翊鈞笑意盎然的說道。
李贄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問道:「先生有何高見?」
「先生說,看看帝鑒圖說吧!」朱翊鈞想起張居正那一副眉頭緊鎖,略顯迷茫的神情,就是一陣樂,張居正最後選擇了逃避,他也不知道這個答案,讓皇帝看帝鑒圖說去。
「朕觀泰西的尼德蘭地區搞得上下議政院制,本來覺得這制度挺好的,上議院呢,是舊貴,下議院的是萬民代表,這樣有事商量著來,後來朕發現,好像行不通,因為上議院的舊貴本就是世襲罔替,下議院的萬民代表也會變成這樣。」朱翊鈞倒是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
下議員的兒子問:父親父親,我能做上議員嗎?
下議員父親說:不能,因為上議員也有孩子。
「臣也想過,行不通的,陛下。」李贄倒是對尼德蘭地區造了費利佩二世的反,知之甚詳,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其路線不適合大明。
因為上下議政院的制度,大明已經有過類似的經驗了,在正統初年,就是以英國公張輔為首的武勛和以三楊為首的士大夫,最後的結果就是張輔被逼到了上不了朝的地步。
歷史長了,就這點好處,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都能找到歷史原型,產生的種種影響,歷史都給出了答案,最後形成了經驗,變成了制度。
李贄攤開了手說道:「臣從頭開始想,這個議政大夫如何誕生。」
「議政大夫要被人廣泛的知曉,就需要詩社筆正們搖旗吶喊,需要人口口相傳,這都是需要錢的,但是錢是白拿的嗎?勢要豪右給的這些錢,都是白給的嗎?這樣一來,不就是政以賄成嗎?」
「還不如科舉取士呢。」
「當著朕的面兒,伱當然要這樣說,無趣。」朱翊鈞很清楚的知道,從各種自由派興起的時候,對於制度的探討就會提上日程,最終敲響帝制的喪鐘。
但是當著皇帝的面兒,李贄這樣的狂夫,也不敢敲鐘,他缺乏了一些勇氣。
李贄看了看皇帝,最終沒有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他其實很想說,要皇帝都是陛下這個樣子的!那他雙手雙腳支持,探討個屁,帝制就是最偉大的制度!
這也是風力輿論比較尷尬的點兒,陛下除了暴戾這一件事之外,沒有什麼可以指責批評的地方,批評陛下勤勉?還是批評陛下節儉?還是批評陛下嫉惡如仇?還是批評陛下堅韌,十二年如一日的操閱軍馬?
李贄一共有兩個課題,一個無代表不納稅,因為皇帝陛下的英明戛然而止,只要陛下還在,這個話題就沒法討論;另外一個課題,對人的異化,李贄完成的很好,李贄這次入宮,是為了聆聽聖訓。
「你和林輔成新寫成的金錢對人的異化,朕很不滿意。」朱翊鈞喝了口茶說道:「不夠深入,不夠徹底,淺嘗輒止,過於寡淡了。」
李贄和林輔成最新一篇金錢對人的異化,被皇帝陛下否定,討論的過於簡單了。
「陛下,已經很大膽了。」李贄十分確信的說道:「這已經是臣所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