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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大臣,凡是有任何反對意見,不管是正當的還是惡意,都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殺頭。
年輕氣盛的秦王不允許任何反對的聲音出現,以至於到了後面,即使是一條甚至影響秦國國運的政令,朝堂之中都是無人敢發聲。
或許是自知罪惡深重,秦王后來性情大變,情緒和態度逐漸轉換,秦國朝堂的風向才逐漸變好,秦國,這個立足於中原西邊的邊陲大國,才漸漸有了大國風範。
想到這裡,王詡便是將手中拿著的信件給燒毀了。
那是楚瑩兒的親筆信,裡面只有一句,我在城門等你,若不來,後果自負。
城門,自然不是秦元出去的那個東大門,因為這裡已經被戒嚴了,再加上打仗,軍營都是立在此處,所以楚瑩兒出不去,她能去的,就是向著咸陽方向的西大門。
直到天黑,楚瑩兒都沒有見到那個人影,孤身一人,落日的餘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快。
寬闊的街道上,沒有馬車帶起的灰塵,偌大城鎮,一點聲響都沒有,寂靜得令人心生絕望。
「公主,別等了,他不會來的。」侍女勸慰道。
楚瑩兒不言,清澈的目光一直盯著那道街道。
忽然響起一陣馬蹄聲,繼而有一輛老舊馬車隆隆駛來。
「來了……」
楚瑩兒激動的流出淚水,一整天沒有進食,她的身子有些軟,以至於要扶著馬車才勉強站起。
馬車駛近後,車上,微微亮光。
下了一人。
是王詡。
楚瑩兒眼眸的光一點一點的亮了。
王詡拄著拐杖緩緩走過去,見著楚瑩兒,他輕聲道:「公主。」
楚瑩兒看了王詡身後,除了馬車夫之外,空無一人,視線落回王詡,她抱著最後的希望,有些哽咽的說道:「秦元呢?他不來……」
王詡道:「來與不來,都不重要了,公主,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即便是秦元今日來了,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呢?」楚瑩兒有些楚楚可憐的說道。
我見猶憐,恐怕秦元在此,一定會非常心疼的將其擁入懷中,然後細聲的說句:我在。
但,秦元不在。
王詡背過身,只留給楚瑩兒一個較為滄桑的背影,他道:「你的歸宿,一定是魏國。」
「不可能,父王已經答應我了……」
王詡霍然轉身,語氣嚴厲道:「公主,你不是小孩子了,還這般天真嗎?你覺得楚國朝堂就這麼平和嘛?這裡面的水,比你我想像的要深多了。
屈、景、昭三家掌控朝政,朝中約有三分二的臣子與他們的有聯繫,一旦楚國沒有足夠實力震懾他們,那麼當初三家分晉的局面就會在楚國身上重演。」
王詡說完,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眼睛猩紅。
他盯著楚瑩兒的眼睛,發現後者向來平靜的眸子有些慌亂,他眸色平靜了一些,說道:「這些殘忍的真相,你總是要知道的。」
楚瑩兒的眼淚嘩嘩直流。
在她眼中,她的父親便是如天一般,無所不能,可如今卻是有人告訴她,這看似平靜的湖面暗藏波光,更有可能大廈傾覆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這讓她一時間如何接受的得了。
「所以,這一切元兒都知道?」楚瑩兒問。
王詡道:「自然知道,楚王需要外部勢力來穩住內部局面,對於楚王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強大的魏國,而且,一旦聯姻,魏國成為了楚國的盟國,楚國的外患也沒了,豈不是一箭雙鵰。」
這些話,楚南星有時無意間在楚瑩兒耳邊提過,只不過楚瑩兒都忽略了,而且,楚南星以及父王,都未曾在她面前提過政事,她始終生活在溫室中,被保護的很好。
楚瑩兒接受這血淋淋一般的現實,她艱難咽了口唾沫,說道:「真的如此嘛?」
她還是有些不相信。
父王如此寵愛她,豈會讓她嫁給她不喜歡的男子。
但是,她想起曾經父王給她與魏王定親時,父王的模樣,似乎是得到了佐證,當時的父王在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