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說,說如果兒真要為德妃求情,那就拿爵位來換……」
聲音越來越小,不用抬頭看父親的臉,他也覺得愧對葉家的列祖列宗,這爵位是祖上出生入死,馬革裹屍換回來的,他怎麼可能拿去換德妃呢?
「你這個混賬——」葉老侯爺又怒得要起身打死這個孽畜,省得他死了也不能瞑目。
「爹,兒怎麼可能會答應?」葉明恂忙為自己分辯一句,「兒不可能拿爵位來開玩笑,請爹信兒……」
葉老侯爺噬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這嫡長子的身上,「君無戲言,若皇上藉此削掉我們襄陽侯府的爵位,我看你怎麼辦?真到了那一天,我親手結果掉你的性命。」
「大哥,你真糊塗。」葉老五忍不住責備同胞兄長,「這德妃是我們的外甥女沒錯,可你知道她得罪了誰?」
「誰?」葉明恂傻傻地問出口,這件事他只聽了母親和妹妹的一面之辭,這本身就有誤導他的嫌疑,所以他才認為德妃所犯的並非大罪,要不然也不會這麼這麼快進宮遞摺子求情。
「中、宮、之、主。」葉老五一字一頓地提醒道。
葉明恂卻是睜大眼睛,皇后正懷著龍種,在朝為官的人誰不兩眼盯著皇后的肚子,對於那幾個年長的庶出子,再也沒有朝臣願意站位到他們的身後,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生母,這庶出子能與皇后所出的嫡子相提並論嗎?
「你現在明白厲害關係了?之前是不是腦子被狗吃了?」葉老侯爺再度怒吼了一句,對於這個兒子的失望從來沒有比這一次更大的。
葉老二皺眉道:「現在大哥貿然出頭,只怕事情越發不好收拾,皇上是什麼心思我們摸不准,搞不好……」
「沒有什麼搞不好,我們家還有堯哥兒。」葉老侯爺這會兒倒是斂息了一些怒火,他現在能指望的就是這個孫子了,「他現在在外出公差,皇上要處置這孽畜,也還會顧念一下堯哥兒。」
一如霍家有那個霍源在,當初犯了那麼大的罪,也還能保得住一條命在,這也是皇上看在有功之臣的份上。
葉明恂被父親足足訓了將近兩個時辰,這才放他回到自己的院子。
主院這邊仍舊是燈火通明,非但葉鍾氏沒有心思睡覺,就連那幾房侍妾也在張望著,她們也怕會這侯爺出事,真有那一天,她們如何自處?
洪姨娘挺著一個頗大的肚子也在等著消息,不停地打發丫頭去查看,輕撫自己看不到腳尖的大肚子,「你可要保佑你爹平安無事,不然我們娘倆可就沒有好日子可過了。」
躺在羅漢床上吃了一盅補品,看到侍女匆匆進來,忙扶腰坐起來,「怎麼樣了?」
「侯爺進了太太的屋裡。」
洪姨娘知道葉鍾氏必會與葉明恂爭吵,遂頗有心思地對那侍女道:「再去探,如果看到侯爺立即請他過來,就說我想他了。」
她可不能放過這個邀寵的機會,只要葉明恂不垮台,她就有機會為肚子裡的孩子搏一個好前程。
此時此刻的主院上房裡面,葉鍾氏正與葉明恂對峙,兩人吵得不可開交。葉明恂在父母那兒不敢反抗辯駁,但只要面對妻子,他就有的是道理,絲毫聽不進去葉鍾氏勸說的話。
氣得葉鍾氏直捶胸口,坐在羅漢床上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我能害你不成?自打我們成親,我什麼時候不為你著想了?現在分明就是你娘與你妹子在算計你……」
「你給我閉嘴,我娘是你婆母,輪到你批評?我告訴你鍾氏,如果你對我娘不敬,你信不信我立馬就休了你?」葉明恂把今天所受的怒火全發泄在妻子的身上。
葉鍾氏撇撇嘴,這廝沒占到道理時,就會怒吼要休了她,可二十多年過去了,也沒見到他真的休了她?這不過是紙老虎裝腔作勢罷了,她也不再上心。「你就會說休了我,除此外,你還會什麼?葉明恂,你就沒為這個家設想半分?這爵位真被削去了,我們如何對得起子孫後代……」
「得了得了,這爵位是我的,我就算揮霍完,也輪不到你來指責。」葉明恂不耐煩地怒吼,「一天到晚就會嘮叨,除了這個也沒見你幹過一件正事,我都聽到耳朵起繭了。」
說完,不顧外面廳上坐著的兒女與兒媳婦,他怒氣沖沖地掀帘子出去,再呆在這兒,他只怕要氣得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