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將軍,這就是平陵王府中自殺的那些人了,一百零四具屍體全都在這。
邊上那些就是他們所使用的兵器,已經查過了,都是當初淵龍營的制式軍刀。」
刑部的停屍房裡擺滿了屍體,一股腥臭味瀰漫在空氣中,就連那些經常和屍體打交道的捕快、仵作都有些扛不住,個個捂著口鼻,只覺得胸腔一陣翻滾。
蔡象樞一介文官,硬挺著在屍體中穿行,除了臉色有些僵硬外沒什麼異樣,倒是個硬漢子。
換做其他文官過來,早就得眼皮一翻當場暈厥。
只有寧錚,像個沒事人一樣不停地翻看屍體上的傷口,左瞧瞧右看看,時而駐足沉思時而眉頭緊鎖。
捕快們暗自嘀咕,到底是戰場上下來的人,面對上百具屍體面不改色,真狠。
看了許久,寧錚直起腰來:
「蔡大人,仵作怎麼說?」
蔡象樞使了個眼色,邊上的仵作趕忙回話道:
「將軍,從屍體身上傷口的位置、大小來看,不像是他殺。
假如是他殺,擊殺上百人王府內應該有打鬥、搏殺的痕跡,但並沒有。
所以小的們認為只有自殺這一種可能。」
蔡象樞也附和道:
「若真是他殺,上百人交手動靜肯定不小,但刑部已經走訪了周圍的百姓,那一夜靜悄悄的,王府內沒有搏鬥的動靜。
寧將軍覺得呢?」
「絕對不是自殺!」
寧錚肯定的語氣讓蔡象樞以及一眾仵作們大為錯愕,其中有一人不服氣地說道:
「將軍何出此言?小的們這些年看過的屍體也不在少數,很少有看走眼的時候。」
面對質疑,寧錚沒生氣,只是有條不紊地分析道:
「每一具屍體上傷口的位置或有不同,但細看,這些傷口的深度、寬度幾乎都驚人的一致。
為什麼?
難道說這些人在相約自殺的同時還約定了出刀的力氣要一樣?豈不可笑?」
幾名仵作面色一變,急忙按照寧錚的意思對照了一下幾具屍體上傷口的深度寬度,確實相差無幾。
常年驗屍的他們明白,這意味著殺死這些人的同一個人,或者說同一批訓練有素的殺手。
「還有這些兵器也不對勁。」
寧錚從桌上拎起一把彎刀,冷笑道:
「這些刀看起來陳舊,但刀鋒卻太快了,要知道這可是十幾年前淵龍營的舊式軍刀,刀鋒早該腐朽破損。
就算是我邊軍中最愛惜兵器的士卒,也不可能讓刀鋒十年如一日地保持鋒利。」
蔡象樞眉頭一皺: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人偽造一批淵龍營的軍械,然後故意造舊。
軍刀都能偽造,那偽造軍服就更簡單了,換句話說,這些人是不是淵龍營舊部還不一定!」
蔡象樞腦子轉得就是快,一點就透。
「一定不是淵龍營的舊部!」
寧錚拎起一具屍體的手臂,扒開手掌,手心裡有幾塊明顯的老繭:
「這就是證據!」
「這是證據?」
蔡象樞疑惑道:
「從軍之人,常年握刀,手心裡有老繭不是很正常嗎?」
寧錚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蔡大人說的沒錯,常年握刀手掌確實會有老繭,但這些人的老繭全都在右手,左手卻沒有。
淵龍營是騎兵,騎兵征戰,左手常年握韁繩,右手握刀執矛,所以左手的老繭一定會比右手更深!至少相等。
但這些人只有右手有老繭,左手還算光滑,說明他們並非騎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