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穆凱,就連雲成渝也心頭一震。
「我把它們身上的每一滴精華都榨乾了,在千萬大山接壤的那處荒原上弄了個病毒池子……」澤爾笑得令人毛骨悚然,「那種純淨的病毒池子,最適合生靈進化了。」
他順應規則讓人類輪迴存活,順應規則讓返祖級別漸漸消亡,更是順應規則將歷史的舞台交給人類。他的逆來順受,讓他得到了更多使用規則的權限。
但,要想他一直這麼聽話,那是不可能的。澤爾之所以能被稱為喪屍王者,他的心性和狠辣永遠成正比。
他在汲取了更多的利益離開此地後,算得上「功德圓滿」。但他留下的病毒池子和倖存的兩頭喪屍老怪,終歸是鑽了規則的簍子。
隨著時間的流逝,世界終將歸於平凡,而返祖級喪屍這等超過「平凡」太多的物種,等來的結局只能是覆滅。
說白了,規則借著人類和喪屍的手肢解重組,煥發新生,而天道之下什麼都是螻蟻。玩物一樣存在的命運,對於好強的王者而言,何其不公!
所以,只要世界不太平,他就開心了。
澤爾是個想到就做的人,凌厲的攻勢迫使杜穆凱和雲成渝都殺紅了眼,而就在他們殺到興起,致命的攻擊一次比一次兇悍的那刻,突然放棄了所有的抵抗敞開命門,就在對方的利爪擊破頭顱的那一刻,他笑得肆意張揚!
腦漿迸射,劇痛襲來,他清晰地感受到因為自己識相的身死,而讓規則給予的大量補償。意志和靈魂被一個無底的黑洞吸走,「臨死」的前一刻,他看到杜穆凱猩紅的眼眶中忽然落下血淚。
以前也好,現在也罷,他終歸是想不明白,「同伴」的意義對於這個孩子來講真的那麼重要?
不過是無聊且無用的東西而已,弱者尋求寄託的所在罷了……
黑暗襲來,但更多的是洶湧滂湃的力量!
……
人類的歷史太過漫長,真要算起來,上下遠不止五千年的歷程。從神話傳說的起源開端,從科技文明的興盛初始,隨著越來越多的詭異現象被科學強行解釋,世界上再沒了關於神的傳說。
《山海經》被當成先民畏懼自然界的故事,「不周山」成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地點。日升日落,人事變遷,荒原也曾是綠洲,病毒池子也曾被原始森林掩埋。
人間再沒有關於妖物的怪談傳出,歷史也更改了緩慢向前的腳步,一點點歸於曾經熟悉的軌跡。工業革命的烈火熊熊燃起,文藝復興的旗幟高昂前進,「人本論」開始主宰這個世界,資本的生產和瓜分,戰爭的起源和占據,依次再現。
在人類漸漸成為世界霸主的同時,某些神秘領域依然能讓他們不寒而慄。譬如荒漠的中心、山林的深處、黑暗的海底以及神秘莫測的百慕達,千百年來無數人探索,卻也有無數人屍骨無存。
時間馬不停蹄地往深淵跑去,不知輪迴幾何,再度聚焦在了公元兩千年這個敏感點。大都市酒闌燈炧的繁華,濃稠的人口密度逐漸讓世界不堪負荷,而科技的高速發展,也膨脹了人類的欲望。
t病毒再次經過人類的手被提煉出來,從病毒運用於第一個實驗體開始,人類魔怔了一樣開始重蹈舊世紀的覆轍,沒有思考任何不良的後果。
而這個世界的發展,卻和雲默所經歷的一切交相吻合。從t病毒被研製出來到作用於人類,再到喪屍危機的爆發,整整延遲了幾十年之久。
人類和喪屍的爭鋒再度重現於世,然而因為軌跡的差錯和澤爾的布局,滅世的災難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出現。大世界發展如同脫韁的野馬,從人與喪屍的鬥爭上升到人與克隆體的爭鬥,緊接著智人戰爭、異形蟲族也紛至沓來。
世界開始變得枯敗、腐朽,作為曾經算計了「智慧種」的懲罰,澤爾竟是要榨乾這個世界所有的生機。鬼主意打到這般地步,也確實只有「智慧種」有這個膽子了。
但興許澤爾怎麼也想不到,在三千年末尾四千年交界的檔口,高濃度t病毒池子裡……孕育了一位強悍的精神力者。
……
千萬里的大山綿延到看不見邊際,雲默安分守己地跟著一眾屍皇進入最中央的領域。而越是接近,那股子心悸感也越是熟悉。
仿佛有什麼認知即將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