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破破爛爛的軍車,衝刺的飛來天台,停在他們邊上。
匆匆趕來的安娜迅速跳下車,察看諾蘭他們的傷情。
顧蘊初則在沒有看到她哥後,腿軟的走向天台邊的女孩。
她順著她的視線,望向塌陷的地方,一種不安的預感瞬間湧上腦海。
顧蘊初忍著極度的恐懼,乾澀的顫抖的輕聲問:「……宴宴,我……我哥呢?」
時宴眺望著濃煙滾滾之地,張嘴,過了半會輕聲道:「他完成了他的心愿。」
死在戰場上。
天井的塌陷超出想像的快,又或者是他們動作太慢了,要不是顧凜城,他們全部都得落在下面。
時宴想到用強大意控,為他們清理出阻礙的顧凜城,腦海全是他鬆開自己跌落火焰的身影。
與上一世一樣,都是葬身火海,唯一不同的是,她還活著。
時宴靜站在陽光下,感受著風穿過身體的輕柔,陽光灑在身上的灼熱。
可不管今天的陽光如何的好,似都不能讓她異常冷靜的臉,染上絲毫的溫度。
死亡,一個熟得不能再熟的詞。
她成日與它交集,渴望每天的日出,同時暗暗祈禱它能晚一點到來。
時宴不怕死,也早在自己與顧凜城結婚的那天,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無法與他白頭。
可這一天真的到來,她發現是如此的恐怖,恐怖到讓她仿佛看不見那刺眼的太陽,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暖。
如墜深淵的時宴,一點也不想清醒,甚至在想,自己重來的這一生,究竟有什麼意義?
弄清二十五年前的迷團,查清自己的身世,並擁有了一段未曾體驗過的生活,以及愛上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嗎?
這麼一想,她似乎得到了很多,可卻讓她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一切都沒有按她預想的軌跡發展。
事實也告訴她,無論她怎麼努力也無法阻攔,這末日不僅提前到來,還提前帶走了她愛的人。
時宴想到顧凜城讓自己繫上安全帶的事,緩緩閉上酸澀灼熱的眼睛。
當時只以為是句尋常的話,現在想來,他應該是早預料到了後面的事。
那最後的擁抱,就像此時的風,溫柔而讓人貪戀。
時宴猛然睜開眼睛,執定的望著空中的飛行器,低冷道:「我會替他報仇的。」
報仇?!
顧蘊初聽到她的話,承受不住的往後退,淚水瞬間浸濕她的眼睛。
她不願相信的連連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的!他那麼厲害,一定不會死的!」
嘴上說著不信的顧蘊初,下一秒如被抽了氣力的跌倒。
施林見狀立即過去扶她。
顧蘊初推開他,死死的望著那已成平地的軍事港,爬起來就跑向旁邊的車。「我哥不會死的,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施林緊緊的抱住她。「初初,你冷靜點,別衝動。」
「他是我哥!我要去找他!」
「那裡已經塌了,你要去哪裡找!」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找他!」顧蘊初拼命的想掙開他,嘶吼的喊:「施林你放開我!」
施林沒鬆手。
顧蘊初掙脫不開,就張嘴咬他,拳打腳踢。
她是個異能者,力氣比尋常人要大許多。
可施林不管她如何反抗,即使把他咬得鮮血淋漓,也沒有鬆開她半分。
顧蘊初被他緊錮著,走不了,最後脫力的再次跌倒。
她眼睛通紅的,死死望著那塊平地,像只困獸般不停的呢喃著:「就剩下我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很早之前,她哥就讓她做好獨自一人面對這個世界的準備,她也早就知道這天遲早會到來。
但真等這一天倒來,她完全喪失思考,胸口更是感到快要窒息。
而在這烈日下,她看不到陽光,只覺得腳下儘是黑暗與深淵。
時宴聽著顧蘊初撕心裂肺的哭聲,以及施林緊張的安慰,壓下所有的憤怒。
她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