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田十,阿瑞斯保安公司的負責人之一。」那個倨傲的人開口道:「我可以認為你們的行為是在挑釁大河谷市的規矩麼?」
「人很傲氣,廢話卻很多。」林甲笑笑道:「通常這種人都不是大老闆。不是大老闆,就不夠資格過問這件事。」
「對你們這種人的確不必多話。」田十冷哼一聲,竟飛身從大樓道廢墟頂端直衝而下。他人還未衝到地面,雙腳一蹬,借著下沖之勢躍起,手中兩把雪亮的短刀劃出兩道寒光直奔林甲和臥龍嘯咽喉。
林甲後仰,整個人突然一挫,腳下一晃,躲開了這一擊。臥龍嘯則一揮手,身形在黑色斗篷的遮掩下,退出了數米。
田十一擊不中,翻身落地,神情冷酷哼道:「怪不得敢說大話。」
林甲嘆口氣道:「拜託了,這位大哥。你說你堂堂正正走過來不好麼?非得偷偷摸摸出來。偷偷摸摸出現也成,你非得在上面裝酷,扮高手。都是苦哈哈的窮哥們,你裝什麼高手啊?你不耍酷會死啊?」
田十勃然大怒,他在阿瑞斯保安公司高層任職,橫行大河谷市。何時曾見過有人敢對他這樣說話?
「找死!」田十怒叱。他身形一閃,躍起一個凌厲的側踹,直襲林甲頭部。林甲冷笑,抬手一拳,以拳側向迎擊田十的腳踝。「蓬!」一聲響,兩人各退了一步。
田十隻覺得一陣劇痛,右腳的腳踝關節像是砸在了鋼板上,幾乎立不住腳。他看似若無其事,只是強忍著不肯示弱。林甲卻齜牙咧嘴,甩著手腕,嚷道:「好硬的腳頭。早知道這樣,就不跟你硬碰硬了。」
田十臉沉似水,手中兩把短刀橫在胸前,他第一次認真注視著著兩個年輕人。「兩位到底是誰?」
「他是西漠的臥龍嘯,高塔城最出名的奴隸販子,也是最窮的奴隸販子。至於這位,我就不清楚了。我清楚的是,如果剛剛他用全力,你下半輩子就要用拐杖了。」說話的是一個帶著眼罩的虬髯大漢。除了感覺極其敏銳的林甲,沒有人注意這個人究竟什麼時候來的。
一件斑駁的舊迷彩裝,滿臉的鬍渣,一頭亂髮扎著頭巾,僅剩的一隻眼深深凹陷在眼窩內,閃動著鷹一樣銳利的目光。在這個人的腿上綁著兩把大號手槍,鍍鉻的槍身散發著雪亮的光芒。
儘管他的神色很平和,但倨傲如田十,見到這個人也微微點頭示意。因為整個大河谷市,甚至整個西部荒漠沒有人不知道這個獨眼龍。他是大河谷市真正的主宰,阿瑞斯保安公司的大老闆,天痞。
很多年以前他曾經自嘲自己是天生的**,所以他有一個怪異的名字:天痞。而多年後的今天,天痞這個名字在這片土地上已經成了某種傳奇。
臥龍嘯深吸了一口氣道:「很久不見了,**。」「很久不見,臥龍嘯。」天痞神色平和,看了臥龍嘯和林甲一眼。走到那個孩子身邊蹲下,用手擦了擦那孩子臉上的灰塵和淚痕。
那孩子輕聲道:「你是市長先生?我見過你。你給居民送過食物,媽媽說是你救活了這個城市。」天痞笑著道:「是啊。我也記得你,我還記得你是東區的。」
「但是孩子,你做錯了事,如果不受到懲罰,那麼無形中鼓勵了每一個孩子都去盜竊,去搶劫。」天痞的臉色轉為嚴肅,「等到成年之後他們會成為徹底的匪徒,大河谷市再也沒有一個人敢開商店。沒有了藥店,所有象你母親一樣的病人都會死。你知道麼?年輕,並不是推卸責任的理由和藉口。」
林甲正要說話,卻被臥龍嘯拉住了。天痞嚴肅地說:「像個真正的大河谷男人一樣承認自己的錯誤,孩子。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膽怯,是畏懼承擔責任這種行為的本身。」那孩子抹了一下臉,神色堅毅道:「市長先生,如果我死了,能把這瓶藥給我媽媽嗎?」
天痞眼神一黯道:「來不及了,孩子。你媽媽死了,他們說是昨天晚上。你可以回家看看,然後再上路。」
「啪」那個孩子手中的藥瓶摔落在地上,他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天痞長嘆一聲,拍了拍那孩子的肩。轉身對那幾個守衛說:「帶他回家看看,送他上路之後,埋在他母親的旁邊。」
「放屁!一個孩子而已,偷了一瓶藥而已,就必須去死嗎?這是他媽的什麼世界?這是他媽的什麼規矩?」林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