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奶聲奶氣地問道,他才五歲,平日裡最喜歡圍在母親身邊問東問西。在他看來,母親有數不完的故事,而這些故事,不屬於這片草原。
「這個叫鴛鴦,在很遠的南方才有。」
母親抬手摸了摸孩子的頭,她雖然滿臉慈愛,卻呈現出一副不健康的蒼白,孩子很享受母親的撫摸,母親的手雖然有些冰涼,但很舒服。
孩子依舊一臉天真地詢問:「那個地方有多遠,比詹州還遠嗎?」
詹州是草原南部的一個州,在年僅五歲的小男孩看來,詹州已經是天底下最遠的地方了。因為娘說過,若是走著去詹州,可要走足足一個月呢。
母親只是笑笑搖了搖頭,「那個地方可比詹州還要遠的多,需要跨過無數座山,趟過無數條河才能到。」
「啊?這麼遠啊!」小孩被震驚到,長大了嘴巴。
許是看著兒子可愛,女人捏了捏兒子的臉蛋,蒼白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抹血色,眼中透露出追憶,語氣感慨道:
「那是一個極好的地方,山明水秀,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好看的衣服,還有好多好吃的。」
「阿娘,都有什麼好吃的?」
小男孩一聽到吃的便兩眼放光,他的娘親和他說過很多次,但他仍是每次都要提問,因為以他的小腦袋瓜,完全想像不出母親形容好吃的長什麼樣子。
從他記事起母親就體弱,平時鋤一下園中那塊十步見方的菜圃,都要半天時間,期間還要休息好幾次。母親曾和他說過很多中原美食,但他也僅僅在每年的八月十五,才能吃上一個母親親手做的月餅。
但即使是一個月餅,他也要小心翼翼地分成好幾份,吃上四五天才捨得吃完。
如今母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已經不奢望能吃到月餅了,他最大的願望便是母親的身體可以好起來,但天總不遂人願,他的母親最終沒能等到他六歲的生日。
那些天,家裡進進出出很多人,有披甲的官兵,也有背著藥箱的大夫,甚至還來了一個穿著雍容華貴,隱約間還聽到別人稱呼他為大汗的人物。
朴問當時年紀雖小,但他曉得,眼前這名男子,定然是整個北突最大的那個大汗了,因為母親和他說過,他的父親就是替這位大汗去死的。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