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實地合了上去,四個身強力壯的中年太監面無表情地守在了那兒。一時間,他更是感到心裡一哆嗦,腦海中一下子生出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莫不是……莫不是有人誆騙了他來?可誆騙誰不好,誆騙他幹什麼?
索連舟這七上八下的心終於在進了仁壽宮正殿,得知病倒的不是皇太子,而是皇太后的時候徹底懸了起來。他差點就沒一屁股坐在地上,再看旁邊那四個御醫也好不到哪兒去,個個都是臉色煞白。平日皇太后病了也就病了,可如今是什麼時候?從前太宗皇帝又是北巡又是北征,那是因為京里總有太子坐鎮,如今皇帝一走,也是因為京中有太后在。要是太后有什麼三長兩短,就憑眼下京里的情形,那比皇太子病倒事情還大!
儘管戰戰兢兢,但診脈仍是不得不行。索連舟看到那為首的御醫在那放下簾帳的床前屈膝跪下,將右手袖子稍稍挽起,隨即輕輕搭在那隻手腕上,閉上眼睛診了片刻,原本煞白的臉色仿佛更白了,他的心裡頓時也是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扭頭去看朱寧。
朱寧卻沒去理會屋子裡別人打量過來的目光,雙手攏在袖中,面沉如水地盯著那花梨木大床,心裡卻飛快地計算著。京中還留有多位重臣,哪怕傍晚那事情鬧得再大,如今也已經在收網了,只要壓住局面,不讓人知道太后病了,那就沒什麼要緊。可是,太后雖是國母,年紀也五十出頭了,但從來不是七災八難的人,平素就連風寒咳嗽都是少有,怎麼會突然……
正尋思的時候,她就看見頭一個御醫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往後退開,又換了第二個御醫上前診脈。略一沉吟,她就沖那個診完脈的御醫招了招手,待其上前行禮,她便低聲問道:「太后的病究竟如何?」
今夜把四個御醫都叫了過來,顯然就是為了讓四個人集合在一起做個判斷,因此那御醫最初還有些猶猶豫豫不敢說,待到眼看著朱寧面色越來越冷,他才把心一橫,低下頭說:「太后的情形不太好,應當是心疾……」
「那怎麼平日裡從來就沒有診出來?」
「這……這是猝然發作,平日太后身體好,自然都蓋住了……」
聽他說得期期艾艾,朱寧自是大為惱怒,遂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待到四人挨個診完了脈,她見索連舟那大胖個頭杵在一旁,便吩咐他們先到外間商議結果,而自己就在裡頭等。須臾,那門帘外頭又傳來了壓低聲音的通報。
「郡主,范公公和金公公都來了。」
雖說張太后托以腹心,但朱寧也不敢真把自個當成這仁壽宮主事的人,之前派人以皇太子病倒為由去請御醫,隨即又請示了張太后,打發心腹去宣范弘和金英,同時又指示鍾懷坐鎮御馬監不得擅離。這會兒見兩人進來,她便微微一點頭,也不多說,徑直把人帶到了張太后床前。
范弘金英都不是沒經歷過事的,見了仁壽宮院子就已經覺察到不對,這會兒見暖閣中如此光景,雙雙都是面如土色。跪在床前行過禮後,他們就聽到裡頭傳來了一個微弱的聲音。
「仁壽宮一應事宜,都由阿寧做主。外間內臣的事,你們兩個掌總,內閣送進擬好的題奏之後,你們仍是送仁壽宮,一應如常,明白了嗎?」
「是,老奴明白。」
「對外就說,皇太子身染重疾,為防別人再帶進什麼不好的氣息來,不許人進仁壽宮探望。還有,東西六宮先封了。」
當初朱高熾突然駕崩,張太后坐鎮京城的時候,就曾經封過東西六宮,因此,范弘金英雖則同時心中一凜,但全都不敢有違逆,齊齊叩下頭去。他們都知道,要是皇太子患疾的消息散布出去,很可能東西六宮都會有各式各樣的反應,於是范弘猶豫片刻就問道:「太后,那東西六宮要不要加派人手……」
床上的張太后已經由一個宮人攙扶著半坐起身,但臉色仍是極其不好看,張了張口沒能出身,遂掐了掐那宮人的手。那心腹宮人忙出聲喚道:「郡主,郡主!」
朱寧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忙快步上前。掀起帳子入內,見張太后還好,只是仿佛想要說話,她連忙在床沿上坐了,把耳朵湊了上去,聽了片刻便回過頭來看著外頭的范弘和金英。
「太后說了,東西六宮由得他們去,只要外頭嚴加看守,內中
第八百五十一章 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