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漠北用來割肉的刀子,李絳瓔雖不習慣漠北飲食,倒也入鄉隨俗地備著這東西。
那把刀飛了出去,速度快的不過是銀光一閃。
她道:「找人去通傳一聲,我要向王太后謝罪。」
李絳瓔的語氣很平靜。
為何謝罪?
為她殺了述里朵的侍女。
那個侍女不可置信地睜著一雙眼睛,她眼裡的生機正在飛快地消逝,那雙眼睛變為了琉璃一般了無生氣的東西。
她的喉管上插著一把小小的銀刀,有一點血從刀側流了出來,到地攤上,漸漸形成一攤暗紅。
李存禮神色如常,道:「我先差人去換了地毯。」
他不怕出現在述里朵面前。
述里朵是個很厲害的人物,鐵腕無情獨攬朝綱。
但她不是一個武林高手,她無法辨認出他的氣息,況且他也很會潛藏自己的氣息。
但李絳瓔道:「我一人前去。」
她微笑道:「她不會為難我,你該趁著這機會去做點別的事情。」
李存禮揚眉,道:「殿下所慮極是。
趁著大唐公主悍然殺了述律一族的侍女,去做些更加驚人的事情。
李存禮自帳中走出,等他自夜色中重新浮現的時候,身上的偽裝便已經盡數除去了。
他站在另一座營帳之外。
太后幼子,漠北皇太弟耶律李胡的帳子外頭。
裡面正傳出女子的笑聲,這耶律李胡的日子倒是過得相當滋潤。
「站住。」
那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就在李存禮身側。
李存禮自知真動起手來若非以命搏命自己未必是他的對手,不過今晚他也不是來打架的。
「我是來見李胡殿下的。」李存禮微笑。
「中原人,我記得你。」老人聲音嘶啞。「你在我手下逃脫過。」
「老人家記性不錯。」李存禮依舊是笑。「只是,你不會覺得做了皇太弟便能順順噹噹做上皇帝吧?我是來幫他的。」
「中原人,詭計多端。」老人道。「我不信你。」
「可你攔不住我。」
李存禮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便對著帳內高聲道:「李胡殿下,通文館李存禮求見。」
四下都仿佛寂靜一瞬。
他的話一定是已經被很多人聽去。
李存禮笑得愈發開心了些。
多年之後,史書上會如何記他一筆?會說他勾結漠北麼?
此時此刻,他竟也不太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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