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灑滿了整個院子,從窗子裡看去一片雪白。
許萱裹得嚴嚴實實的跑出去準備堆個雪人,忽然看到牆角有一個現成的,朝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笑道:「那是小郎前幾日走時堆的,說是堆得娘子。」
許萱卻看不出來哪裡像自己,索性把那個融了一些的雪人重新堆好,往書房去了。
李白正在整理許洵前幾日寫的字,許萱湊過去看了幾眼,贊道:「還不錯,聽阿公說大大幼時就很聰明,學什麼都快,也正是因為從小被人捧著,性格越來越自大,以至於導致了不可挽回的過錯。如此看來誠德的聰慧,是從大大那裡遺傳來的。」
李白想起那日許圉師滿頭白髮,身體也漸漸不好了,不禁有些唏噓:「是啊,若非那件事情,現在阿公想必還在長安。」
許家已經不復往日的清貴,現在走向下坡路,待許圉師歸天,更無人能記起許家來了。
有些事情不可避免,多想無益,李白拿過桌上的請帖,對許萱道:「劉使君遣人送了帖子來,說是年後舉辦一場賦詩宴,介時安陸凡是略有才華之人以及達官顯貴都會前去赴宴。」頓了頓,他又道,「想來父親也收到了這個帖子。」
許萱笑道:「劉使君愛惜賢才,對有志之士甚為關懷,故而每年都會舉辦幾次,每次邀約也都會有父親,他們二人交好,父親是必然回去的,介時你可同父親一起。」
李白將許洵寫的字放好,又拿起放在火爐上溫著的酒喝了一杯,抬眼看見許萱頭上正戴著他送的那支珠釵,語氣也愈發的輕柔:「以往過年都沒有這般正式過,或偶然經過一酒家,亦或是某個好心人的收留,住上個幾日,看著別人歡歡喜喜過年,也曾羨慕過幾次,後來便沒什麼了,就當與平時一樣得過且過,並無不同。」
許萱看他眼中帶著晦澀,想來離開碎葉城後,是他最為辛苦的一段時間,她心疼不已,安慰道:「現在不同了,以前我也覺得過年與平日沒什麼不同,大概是這一年的結束之日,辭舊迎新,也是想未來更好一些。李郎如今並非再是一個人,過年當然是要在家裡過,以後也一樣。」
李白眸中含著溫情,他把手放在許萱腦後,湊上前聞了聞許萱的發香,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娘子如此貼心,令白詩興大發,忍不住想吟詠一首,不知娘子可還願意一同?」
許萱想起那晚,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她瞥見墨青端了茶水進來,往後退了幾步,裝作沒有聽見李白那幾句話,道:「晚上還有一桌子的菜,李郎的酒還是等晚上再喝方才更有味道。」
李白看著許萱一雙眼睛到處看來看去,就是不敢看他,頗覺有趣,忍不住打趣道:「到時娘子可願一起喝?」
許萱想了想,笑道:「李郎如此有興致,我又怎好掃興呢,只是要點到為止。」
李白點頭:「那是自然。」
話雖這麼說,晚間一同喝酒的時候,李白不停的給許萱斟酒,許萱不勝酒力,頭有些昏沉,奇怪道:「你怎麼一直給我斟酒,莫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要把我灌醉?」
李白喝的更多,卻仍然面不改色,絲毫不見一絲酒醉,他把酒杯親自端到許萱嘴邊,笑道:「怎麼可能,我能有什麼壞主意,不過是今天有些高興,忍不住想和娘子多喝幾杯。」
許萱一手撐著腦袋,臉頰泛著紅暈,眼中帶著水汽,努力保持著清醒道:「不行了,我不能喝了,朝青,把醒酒湯端來」
屋內哪裡還有旁人,不知道她們何時退下去的,許萱的身邊,只剩一個笑意盈盈的李白。
「你讓她們退下了?」
李白放下酒杯,扶著許萱搖搖晃晃的身體,道:「是,畢竟一年一次,索性也不拘著他們了,想怎麼過便怎麼過罷,以前墨青也是如此。」
許萱並沒什麼意見,只是現在頭疼的緊,她揮了揮手,起身往內室走去,道:「我先躺一會兒,一會兒在陪你」
李白在後面扶著她,見她像個小孩一般倒在床上就睡,不禁失笑:「沒想到你酒量這麼差」
許萱這時已經聽不見了,李白喝的酒雖然香醇,後勁卻十足。
李白看了許萱一會兒,替她蓋好被子,自己則踱步到窗前,屋內熱氣正盛,他將窗戶微微打開一條縫隙,冷氣
26.當時明月在(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