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再想著逼明月背詞,明月已經累得呼呼大睡,怎麼搖也搖不醒了。
明月伸了個懶腰,一睜開眼,便看見了俠藍那張放大的臉,以及臉上黑黑的眼圈。
明月被唬了一跳,頓時坐起來道:「俠、俠藍,你這、這是要嚇死人怎的?」
俠藍喜滋滋的將一隻嫩粉色的帕子遞到了明月手裡,神神秘秘笑道:「今天穿那件水粉色的流蘇百褶裙,配上這隻帕子,人如行雲流水,定會讓魏大人移不得步子。」
明月狐疑的打開帕子,只見上面用細碳條密密麻麻的寫著曲詞,不就是昨夜逼著自己背的那首?!
明月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原來古人就興起打小抄了,只是想不通,自己拿著帕子怎麼看提示,莫不是邊掩口做嬌羞狀,邊似眼睛抽筋似的看詞?
俠藍的臉色瞬間變成了黑碳了,如同判了冤案的黑臉包公一般,要多不悅有多不悅,要深沉就有多深沉。
明月忙正了正臉色,用帕子掩住臉道:「一切聽從俠藍姑娘安排便是。」
明月像模像樣的掩著口,如同犯了閱讀困難症的學生一般,勉勉強強將曲調重複了一遍,好在俠藍琴藝了得,明月唱得慢,她便彈得慢,整體雖達不到滿意效果,但也算不會出醜了。
待明月梳洗打扮完畢,已經日上三桿。
帝後是一起駕臨的,明月自然得先去舉行宴席的中和殿。
明月出現在中和殿之時,只見密密麻麻的人們,磨肩接踵,好不沸騰。
相熟的女子與女子攢為一處,臉上洋溢著春潮盪恙的笑容,時不時偷窺著男子們的方向。
看到心儀的,免不得臉紅得如同櫻桃,顧盼流離;
看到不屑的,免不得嘴角撇得如同燕尾,哧之以鼻。
明月暗暗搖了搖頭,想著自己的地位,十分自覺的向最末端的殿角走去,以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殿角本就偏僻,又有支撐的寬大的漆金柱子,隱於其後,自然是如同空氣一般,想引起別人的重視都難。
這定是最「隱身」的風水寶地。明月興沖沖的沖向那柱子後面的桌案。
如她一般想法的人卻是大有人在。
明月腳步匆匆,眼睛轉過柱腳,看到已經坐在桌案邊的一名女子,想要轉身離開之時,己是來不及,那女子已經「蹭」的一聲站了起來,一臉怒色道:「你這賤人怎麼還活著?!」
但見無數雙眼睛鄙夷的看著那女子,亦鄙夷的看著明月,明月渾身不自然,想息事寧人就此離開。
那女子卻不依不饒的疾走兩步,攔住了明月的去路,一臉猙獰之色道:「見到本小姐為何不跪?」
如此咄咄逼人,明月的耐心不一會兒就被磨了個精光,一臉不悅道:「民女卑賤得很,自是坐在末殿,劉小姐如此尊貴,自是應該坐在前殿,何必與卑賤之人爭席?」
劉小姐登時被懟得啞口無言,她來到末殿,自是存著和明月一樣的心思,不想引起其他貴女的注意,免得嚼她的舌根子。
劉嘉怡,八年前,劉小姐由魏知行的未婚妻變成了泯王妃;幾月前由泯王妃變回了劉小姐;四個月前傳出了即將變回魏司農夫人的消息;三個多月前又傳出身染惡疾,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京城是最不缺謠言與猜忌的地方。坊間剎那間傳出多種流傳,有說劉小姐懷孕待產的,有說劉小姐病入膏肓的,甚至有人傳說劉不姐得了花柳病被劉相爺關在府中秘密處死的......
左相劉伯農讓劉小姐在如此多的人前露臉,怕是也想止了那些不當的謠言。
此時的劉嘉怡,臉的底色有些慘白,腮間的胭脂抹得如同晚霞一般的紅,漸感不支的身子與愈發見重的呼吸,透露著她是在硬撐著宴席的開始。
明月皺了皺眉道:「劉小姐切記氣大傷身,還是顧念一下自己的身子要緊。」
明月想起劉小姐身懷有孕,便好心提醒一翻,只是感覺這劉小姐應該懷孕近四個月了,身子卻是清減得很,怕是腹中的娃子要營養不良了。
明月的好心提醒,在劉嘉怡聽來,卻是極為辛辣的諷刺,更引得眾女子將眼光投向她,眼中的不屑更甚,像一把把鋼針刺進劉嘉怡的心中一般。
劉嘉怡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