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煙地從餐桌那兒衝到沙發前,捻起裙角,裝模作樣地行了個不知從哪裡看來的女僕禮,一雙本就明亮的眸子幾乎要放出光來,「我今天這一身看著怎麼樣?有沒有煥然一新的感覺?」
「問了我們快一路了……煩人的很。」雲小白笑著搖搖頭,別有深意,好像在感慨自家丫頭終於到了愛漂亮的年紀,「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如月之前從來都是一套衣服穿一個學期,去外面出任務也基本都是那件輕飄飄的羽衣,從來都不換的。」
「誒……」
尹承一還從沒被女生問過這種問題,不敢怠慢,認認真真地坐直身子「鑑賞」起來。這幅模樣實在太過直男,有情感經驗的朱伯特和雲小白兩人紛紛笑出聲,也不戳破。
……
今天的凌如月一反常態,換了一身主打文學少女風格的衣服。上身是清爽的白襯衣加牛仔披肩,披肩並不怎麼長,纖細的腰身被白色襯衣抱住,盈盈一握。下身則套了一條深咖啡色的印花薄紗長裙——裙邊都是嶄新嶄新的,絕對是剛買沒多久。白色與咖啡色在少女身上達到了近乎完美的平衡,梳在腦後的短馬尾會隨著身體晃動一跳一跳,仿佛小鹿靈巧的尾巴,平添了不少青春活力。
可能這就是衣架子……顏值的底子在那裡,搭配什麼都是好看的。再加上凌如月已是煉炁級別修士,配合上玉息功,一口真氣凝而不散,寒暑不侵,才能在大年初一這個理應冷到爆的時間點上搭配出這麼一套衣服來。上半身就一套薄薄的襯衣你敢信?
這種時候,別的女生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你來個反季節搭配……能不讓人眼前一亮嗎?
「好看。」他老老實實地點頭道。
「真的?」凌如月到底還是小孩子,稍微誇她兩句就飄起來了,像歐美音樂電影裡那種傻白甜的女主角一樣踮起腳尖,原地旋轉一圈,翩翩長裙也跟著旋轉,仿佛下一秒就要引吭高歌一樣,「那……今天我和小白哪個更好看?」
「小白。」
「餵——!!!不對吧!!!」小丫頭像炸毛的貓咪一樣嚎叫起來,也不顧這裡是別人家,一把揪住尹承一的衣領,幾乎把他整個人壓在沙發上,「這裡應該說我比較好看才符合常理吧!」
「啊?」尹承一當場就懵了,「那個……抱歉啊,我以為你是想聽真心話來著。」
「真心話是什麼意思啊?」凌如月被這句話噎得不行,咬了咬牙,反手掏出她那半人來高的神劍,「刷」的一下就架在尹承一脖子上了——近距離看他愈發不明白了,這麼嬌小纖弱一個姑娘到底要如何才能揮動這樣一把大劍,更關鍵的是……你到底是從哪兒掏出來的啊!
「牆壁,牆壁,別刮花了!」朱伯特很有義氣地往旁邊挪了幾寸,一邊為尹承一開脫,「誒呀……如月,這傢伙就是個死腦筋,耕田的老牛都比他考慮得多,你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
「……」少女轉過頭,掃了一眼朱伯特,又看看小白——很典型的冬天打扮,厚羽絨服加毛衣,下半身則是標準的運動長褲,連腳脖子都沒露半點,甚至還繫著一條深色圍巾。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莫名有種挺委屈的感覺。
為了達成這個效果,她可是在鏡子面前瞎擺弄了將近一個鐘頭啊!
「反正我就是不適合這種文藝系的打扮……」她怏怏不樂地收起劍,顯得有些失落。
「啊————!!千萬別這麼想!」朱伯特仿佛被按下了某個奇怪的開關一樣,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擺出一幅莎士比亞朗誦詩篇的嚴肅表情,順勢給了尹承一一個「好好看好好學」的眼神,「其實呢……每個人都有一個『最』適合自己的風格,強行去模仿其他人的風格當然會不合適啦。如月你……怎麼說呢,應該比較適合『運動系』,沒有要強行打扮成文藝女神的。」
「運動系?」
「比如說……網球衫,穿過嗎?適合運動的短裙,襯衫,再配上一定類似太陽帽的東西……當然,平時太陽帽也可以不戴。」朱伯特極力描述著他心目中的「運動系女生」,「把自己元氣健康的一面展現出來,像老王這種陰沉到土裡整天埋頭不知道搞什麼研究的人最喜歡這種女孩子了。」
「你說真的?」一聽到「老王」這兩個字,凌如月幾乎是兩眼放光,一下子就從方才那種一蹶不振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