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萬中華與郝秀卿,最後是個孩童,長得靈秀可愛,眉頭似乎在皺著。
「驗的如何了?」司徒發新逐一瞧完後問道。
那仵作忙起身回道:「回大人,只驗了三人,在頸項處相同的位置有一細微針孔,周身其他部位未見明顯傷痕,餘下四人還未驗,小人想來應差不許多。」
「差不許多這話豈能出自你口?老爺要的是絲毫不差。」司徒發新溫怒道。
「是,大人教訓的是,小人定會仔細查驗。」仵作臉嚇得有些發白。
「武班頭,你瞧這七人有無異常?」司徒發新問道。
武小樹道:「大人是否想說他們的神態……」
「不錯。除了那娃兒有些異狀外,每人都很平和安詳。」
「大人的意思是說這些人是在睡夢中被人謀害?」
司徒發新未答話,走近孩童瞧了會兒,又轉向郝秀清細細端詳,忽然道:「算時辰她也差不多該醒了吧?」
「大人,這倒未必。」武小樹道。
「為何?」
「大人請想,雖然她死在堂上那回第二日便來衙門擊鼓,可之前那兩回都是在家停屍兩日,第三日方予下葬,據萬中華講在下葬前她尚在棺木中……」
「就是說她可以這樣躺上至少三日不醒。」司徒發新道。
「正是。」
「到底是誰救的她?之前你我曾懷疑是那石中玉,可郝秀卿在大堂上死去後雖與他有過接觸,你我都未發現他對郝秀卿做過施救,除非銀針刺手指並非是驗證死亡而是救人……然後你直接買了棺木將人收殮安葬,若說她能夠死後自救又說不通,被釘入棺木埋入土中絕無自行出來的道理……」司徒發新眉頭越皺越緊。
「大人。」武小樹欲言又止。
司徒發新發覺了他的異樣,問道:「有何不對?」
武小樹道:「我將這女子下葬前……還有人與她接觸過。」
「是何人?」
「是她的爹娘。」
此言令司徒發新大感詫異,問道:「她何時見過爹娘?」
武小樹道:「將她收入棺木去往城南途中經過她爹娘的玉石鋪子,我便叫車停了去到裡面詢問她的爹娘,他夫妻二人正在傷心難過,聽我說起門外棺木中的女子也叫作郝秀卿,他爹問能否叫他夫妻見上一見,我一時心下不忍便出來叫人打開蓋子,二人上前端詳了半晌,她娘忽然扯住我哭了起來,說棺中不是她女兒,她曾親眼見自己的女兒死後被釘入棺木,萬家已將人埋了。」
「那是時她爹在做什麼?」司徒發新問。
武小樹撓頭道:「我見她娘哭的悲切便好言安慰,沒去在意她爹。」
司徒發新忽然朝外叫道:「叫他家總管。」
門外衙差一聽便去找人,不多時萬城一溜小跑進了屋。
未等他開口,司徒發新便問道:「我來問你,你家二少夫人死後她爹娘是否來瞧過她?」
「回大人,那二人來過。」萬城忙答道。
司徒發新伸出了兩個手指,又問:「兩回辦喪事她爹娘都曾來過?」
萬城稍一思量,道:「對,兩回都來過。」
司徒發新一揮手,道:「出去吧!」待萬城出門對武小樹又道:「看來之前你我都想錯了,萬家並沒有害過郝秀卿,而是她假裝毒死自己,再由爹娘暗中將自己救回來,那石中玉與本案根本沒有關係,也未曾救過她。」
武小樹點頭道:「本以為她數次被丈夫謀害又恰巧被人搭救,此刻想來恐萬家才是受害者。」
司徒發新道:「不錯。她已三回死而復生,若這回又醒旁人定然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甚至將她視作不死的神仙,萬家這諾大的家業可就盡歸她一人所有。」
「大人。」外面衙差叫道。
「何事?」
「大門外有老夫妻說要見自己的女兒。」
「哪個是他二人的女兒?」
「就是那郝秀卿。」
「未曾告知他們女兒已被害了麼?」
「回大人,說了,可他二人堅持要見女兒一面。」
「就說衙門正在辦案,仵作在勘驗屍首,叫他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