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
夜已深,院子裡的燈光昏暗,朱老不忘老一輩的艱辛,一輩子節儉,每至夜深府邸大院的燈光只留那零星幾盞,此時整個大院裡寂靜無聲,多數人已經睡去,只剩下朱老書房裡的燈光還亮著。
人越是到了年紀大了,睡眠就越少了,另外朱老也養成了晚睡的習慣,一般夜裡十二點之前,他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的,就一個人坐在書房裡看看古來聖賢的書,書架上擺滿的那些書,他每一本從頭到尾都不下看了三遍。
咚咚咚
書房的門被敲響了,朱老也不應答,門輕輕的推開了,走進來一位半百老人,在朱府能敲朱老的門不等應答就進入的只有一個人,朱家的大管家老管。
老管年紀不小了,朱老的兒子和他年紀相仿,也都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句管哥,上上下下的那些小輩,不管在外面多麼跋扈蠻橫的,也都得喊他一句管叔,在這朱府的上上下下,老管家的一句話有時候比朱老的兒子還有用。
朱老沒抬頭,繼續抱著手裡的論語讀,這已經是他讀論語的第幾遍已經不記得了,只是每次讀從中都會有所感悟,這書就像是一本取之不竭的寶藏一樣,藏了太多的智慧等待後人去挖掘,不得不感嘆先人的偉大與聖賢。
老管家輕步的走到朱老的面前,這麼多年來朱老習慣晚睡,老管家也習慣了晚睡,他剛才去廚房裡吃了點夜宵,順便給朱老帶來了半隻朱老愛吃的叫花雞,用牛皮紙袋包著,還散發著熱氣,放在盤子裡放到了朱老的面前。
「真香啊!」
朱老放下了手中的論語,抬起頭笑著說,「這麼多年了,我就吃不夠這口,也不知道是上輩子和雞有愁還是咋的,這輩子總像是要吃光所有雞一樣。」
老管家笑著說:「朱老放心吃,這雞是吃不光的,咱們府上的雞都是自家農場裡的,吃的都是五穀雜糧和蟲子,味道比市面上的那些雞的味道都要鮮美。」
朱老接過老管家遞過來的塑料手套,戴在手上打開了牛皮紙袋,扯下雞腿嚼了一口,「嗯,這味道這麼多年可一點都沒變,來,小管,你也嘗嘗。」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老管家笑著說,轉身去給朱老倒了杯過來,「朱老,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是好事,我也是剛剛聽到的,你聽了一定高興。」
「哦?」朱老笑著說:「那說來聽聽。」
老管家說:「我聽老劉說,今天有個年輕人來找你,但被正綱少爺給趕走了。」
「哪裡來的年輕人?」朱老笑著說,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如果朱家的大門敞開,不知道每天要被多少人踏爛門檻,這燕京城裡太多人想攀上他這棵大樹一步登天,至於老管家口中的年輕人,他自然就聯想到那些三四十歲在官場上折騰了大半輩子也沒有建樹卻很有思想的年輕人,過去他見過不少這一類的年輕人,也曾幫助過,但最終的結局多數不太好,一些人在人生不如意的時候滿腔熱血浩然正氣,一旦攀上了從前仰望的位置,欲望之心便會泛濫起來,到最後朱老甚至想,自己當初到底是幫了他們還是害了他們。
「好像是」老管家小心翼翼的說:「昆少爺。」
「哦。」
朱老平靜的應了一聲,嘴裡嚼著的動作停下,握著雞腿的手微微顫抖一下,然後突然將半隻雞腿丟進了盤子裡,整個人嚯的一下站了起來,模樣似欲發火,老管家本能的心裡一提,他可是已經很久沒見朱老發過火了,老管家剛要說些話來勸慰朱老不要動怒,以免對身體不好,朱老卻是笑了起來,笑的聲音不大,但整個人非常的高興,道:「這小子終於知道來看我了!」
老管家的心裡鬆了口氣,笑著說:「是啊,終歸是有血緣牽引,昆少爺一定也掛念您。」同時也不忘替朱正綱打圓場說:「正綱少爺也是不知道昆少爺的身份,否則也不會把人趕走,不過他不知道倒是好事,免得對昆少爺」
朱老似乎並沒有怪罪朱正綱的意思,笑著說:「小管啊,你就不用替那小子說好話了,自己的孫子什麼樣人品我還不知道麼,正綱表面上謙遜溫雅,對待長輩有禮貌,在外面辦事也有分寸,但骨子裡的什麼樣的人品我最清楚。你馬上派人去找林昆,切記不要聲張,找到了悄悄的把他帶到我這,他大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