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年不是才加固嗎,今年的問題應該不大,明年再說吧。」
幕僚們不再提,今年大梁各地都過得苦,就算大人已經儘量減少普通百姓所納的軍稅,這趟軍稅收下來,又趕在青黃不接的時候,大家也沒多少存糧了。
而大梁的徭役百姓不僅要出死力,路費和食宿也都要自己負責,這時候發徭役肯定要死不少人。
林江梳理著從窺天鏡中得到的信息,他看到的「三世」都顯示此時江南多雨,然而老天爺還算有些慈悲,讓他們有驚無險的渡過,太湖的堤壩很穩固,並沒有決堤,也就湖邊的一些田被雨水淹了而已,損失不大。
林江一邊咳嗽一邊和幕僚們逐一商定公事,驚蟄的臉在書房門口一閃而逝,林江就知道有人找他。
他握拳壓住嘴唇,忍不住又咳了兩聲,讓幕僚們退下。
趙幕僚猶豫片刻,躬身道:「大人,您近來咳嗽的越發厲害了,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林江揮揮手道:「一直吃著藥呢。」
趙幕僚嘆息一聲,和其他人一起退下,驚蟄將人送出才回身稟道:「老爺,大姐兒來了。」
林玉濱站在偏房的窗前看著他們離開,這才轉身去書房找父親。
林江前段時間為了籌措軍糧時常熬夜,又要到各地監督,本來就不好的身體更差了,還感染上了風寒,到現在都不好。
他知道,他就是這麼死的。
窺天鏡里「三世」都是這樣的過程和結果,白翁也表示他改不掉這個過程。
所以他只能生病,現在,他的病已經到了一個高度,臉色白中泛青,林玉濱久病成醫,哪裡看不出父親的狀態?
她腳步不由一頓。
林江抬頭,沖她笑著招手道:「玉兒,快過來啊。」
林玉濱抿著嘴上前。
與此同時,林清婉正將原身的嫁衣和詩稿書信全都收起來放進一個盒子裡。
這些都是原身與謝二郎來往的書信詩稿,之前她想要燒了,但到底捨不得,現在林清婉整理出來是要拿去陪葬的。
謝逸鳴下葬的日子已經定了,就在明日。
謝家的祖籍就在揚州,祖墳也在揚州郊外,並不用走遠。
第二天,林清婉就一身縞素的去了謝府,跟著謝夫人一起去寺廟裡扶靈。
謝家人和謝逸鳴的幾個同窗好友都去了,見林清婉一身未亡人的打扮皆是一臉複雜。
兩個月前,他們以為林清婉也活不成了,沒想到她竟挺過來了。
家丁們把棺材慢慢抬進墓室,林清婉轉身看向立春和立夏,倆人白著臉將兩個盒子捧上來。
林清婉接過,就要跟在棺材後面進去。
謝夫人正在抹眼淚,見狀一把拽住她,驚慌的問,「婉姐兒,你下去幹什麼?」
林清婉安撫的對她笑笑,抱著盒子道:「伯母,我有些東西要陪送給謝二哥。」
謝夫人緊緊地拽著她道:「讓下人帶下去就是了,何必親自下去?」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都圍上來,防備的看著她,以免她一個想不開就跳進坑裡殉情。
林清婉要是死在這裡,林江肯定會找謝家拼命的。
林清婉抱著懷中的盒子堅持道:「我要自己拿下去,我還有些話要跟謝二哥說呢,伯母放心,我一會兒就上來。」
看著林清婉臉上的淡然,大家更不敢放她下去了。
謝逸鳴的同窗鄭易上前一步,有些不忍的看著林清婉道:「弟妹,逝者已矣,你該堅強些,就算是為了伯母著想,你也不能想不開啊。」
林清婉:……她真的只是想把東西給謝二郎,順便跟他說些悄悄話,為什麼所有人都一副她要殉情的樣子?
林清婉抿嘴,想到婉姐兒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了,謝二郎還有那麼多人來送他,她卻只有她和林江記得,也只能給她一個空白的牌位,心底的堅持便又堅定了兩分。
總得讓謝逸鳴知道婉姐兒死了,好讓他在陰間找一找她,在地底下團聚才好。
雖然她不知道她說的話謝逸鳴能否聽到,或許他們早已經團聚,但有些事她要是不去做,心裡會不安的。
林清婉倔強的看著謝夫人,「
第十章 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