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孫邑訕笑。
老娘說的對,根本就不夠!
認識的人越多,交際面就越廣,別人娶老婆、辦喪、生孩子、過壽,都得隨禮。
要不然別人都去了,就自己不去,像什麼樣子?
他可是官兵總教頭!
要臉面不要了?
這就是大人物的煩惱啊。
他終於明白那些官員為什麼要拼命貪錢了,沒錢行嗎?
上官不得給你穿小鞋?
以後活不活了?
和王爺都感慨過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孫渡擺擺手道,「行了,別說了。
按我說,這裡比安康城好多了,房子住著大,寬敞,後院子自己種菜,養牲口,不用另外買菜了。
親戚們也不打交道了,省了多少花銷。
這裡啊,做啥事都有規矩,要少受多少窩囊氣。
人一輩子啊,圖個什麼,不就圖個舒坦。」
「你咋不說天熱,連布料錢都省了?」
孫老太白了他一眼後,進屋補覺去了。
孫成耷拉著腦袋,萎靡不振地走到院子裡,孫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趕緊洗漱,吃早飯,然後去坐船,晚了就沒船了。
到了放鳥島好好做,別丟了我的人,那可是我貼了老臉找你韓德慶大哥求過來的。
你要是再不上心,我以後可就不管你了。」
弟弟來三和這麼長時間,他對弟弟繼續科舉已經不抱希望了。
何況,眼前朝廷的形勢他也是清楚的,做了官又能怎麼樣?
乾脆求著韓德慶,幫著弟弟在市舶司謀了一份書辦的活計,好歹有月錢,餓不死人,總比在家裡呆著強。
「知道了,」
孫成嘆氣道,「想我滿腹經綸,如今居然淪為一小吏,可悲可嘆啊。」
孫邑咬牙道,「少放屁,去了就好好做,遇到事情就聽你韓大哥的,要是聽見你犯倔,我非過去揍死你。」
「是啊,」
孫渡叮囑道,「你大哥說的沒錯,你年輕沒經過事,切莫衝動,還是要多請教人。」
「哎呀,我這腦袋真是健忘,忘記你今日要走了。」
原本準備補覺的孫老太又從屋裡出來了。
開始幫著孫成收拾大包小包,一邊收拾一邊眼淚水就跟著出來了,「你說你一個人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可怎麼是好。」
孫渡沒好氣的道,「孩子都多大了?
有本事你栓腰帶上。」
「你這老頭子好狠的心,那也是你兒子啊。」
孫老太的眼淚水越來越多。
爺三個一臉無奈。
孫成藉口洗涮,趕忙逃開了。
等他吃好早飯,穿戴整齊,他老子和哥哥已經套好馬車,幫他把行李放了上去。
剛踏出屋門,便被他老娘一把拉住,老太太朝著外面張望了一眼,偷偷摸摸地把一個手絹包裹著的銀子塞到了他的手裡。
「外面不比家裡,什麼都要錢,多帶上一點,窮家富路總是沒錯的。」
「我這有,夠花了。」
孫成見老太太欲哭,只能無奈接了。
方皮趴在牆頭上,把這一切都瞧在了眼裡,突然眼前一酸,從牆頭上下來了。
心裡憋著一口氣,實在是出不來。
孫家父子趕車到了西江邊上,早已有一艘客船停在了岸邊。
隨著放鳥島與白雲城的往來愈發頻繁,有聰明人購了客船,做往來的生意。
每個月只有三趟,都是在固定時間候客。
此刻岸邊已經排上了幾十號人。
放鳥島現在是自由港,往來大船多,上貨下貨,需要極多人,去了不愁找不到活計。
這個時候,才凸顯出孫邑這教頭的用處,他只跟船家交代了一聲,就和他老子幫著弟弟把行李提上船,為了防止逃票,是不准一般人輕易上船的。
孫邑等他老子對孫成交代了一番後,才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