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院的講師們在柯布西莊園也有相應的住處,但韋特向來離群索居,他身懷巫師的秘密,在人群中待久了可能有暴露的風險。
於是他在普拉卡什區租了一個一室一廳的半地下室,每個月的租金是2500奧幣。普拉卡什區是帝京地價最低的幾個街區之一,房租相比於其他地方低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但就是這樣的破房間也還是花了韋特將近五分之一的工資,更別提每天來往聖院的通勤費以及高得可怕的水電費。好在韋特是一個非常擅長忍耐的人,平時也沒有什麼物慾,因此也就這麼跌跌撞撞地生活了下來。
這樣古怪的行為自然而然地將韋特與他的同事們隔絕開。同事們住在免費的講師宿舍,隔壁就是熱熱鬧鬧的道爾蒂路,在學術研究之餘生活可謂是豐富多彩。
只有韋特是那麼與眾不同又沉默寡言,《魔藥秘史》也實在算不上什麼熱門課,因此他雖然怪異,但這麼多年確實沒人注意他的異常。
4月30日那一天,韋特跟往常一樣借著月光看書,在他昏昏欲睡的時候,他突然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能量波動。
他的心臟跳得很快,腦子裡一片漿糊,視線所及之處蒙上了彩虹一樣的光暈,天地之間似乎只有那些在腦海中不斷閃爍的光點是存在的。
這是他名為「感應」的天賦發揮作用的先兆,帝京中有其他巫師公然地在普拉卡什區使用魔法。
多年來的孤獨讓他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他一直像個行屍走肉一般地生活在帝京中,幾乎已經要將年少時的奇遇當成一場宿醉之後無法觸碰的夢。
他來不及思考對方是敵是友,匆忙地抓了些莉歐花粉就往能量波動的地方趕去。
剩下的事,也就和加西亞前面所說的一一對上了。
加西亞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你瘋了吧?現成的柯布西莊園不住跑出來花2500奧幣租房子?我在這裡累死累活地兼職了兩個月村長爺爺只給我開1500奧幣的工資。」
潘克烈爾同樣不可置信地看著加西亞:「累死累活?你除了整天神神叨叨地坐在藥罐面前還幹了什麼活?上周你倒是主動幫我把衣服洗了,我還想著你終於長大了,結果你告訴我是因為凱瑟琳要來,這也能叫累死累活嗎?」
「1500奧幣一個月你能招到什麼高質量的員工?」加西亞無情地說,「再說了,難道我平時沒有打掃衛生嗎?」
潘克烈爾氣得吹鬍子瞪眼:「如果老頭子我的記憶沒有錯亂的話,你從兼職開始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打掃了一次衛生!就是昨天!也是因為凱瑟琳要來!」
凱瑟琳忍俊不禁,輕輕地笑出了聲。
加西亞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拼盡全力繃著臉說道:「平時也就你一個行動不便的老人家在這個破店裡晃來晃去,打掃那麼乾淨給誰看?我還不如多去圖書館看兩本書呢。」
潘克烈爾仰天長嘆:「彼得到底是怎麼教你的?我記得你小時候又可愛又勤勞。」
他嘴裡的「彼得」是彼得·霍布克斯,加西亞的父親。
加西亞回敬:「村長爺爺您年輕的時候也比現在愛乾淨多了。」
韋特忍無可忍:「這種沒有營養的對話還要繼續到什麼時候?」
凱瑟琳也輕咳了一聲:「好了,我們繼續聽講師說完吧。」
加西亞與潘克烈爾這才消停,兩人同時別過頭,不想看到對方。
凱瑟琳問道:「韋特講師也去過塞勒姆嗎?」
韋特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塞勒姆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普通巫師想要掌握魔法只能通過相熟的老師口耳相傳,不過也就只是一點皮毛罷了。」
「也不是只有塞勒姆才有巫師學校,」見幾人周圍的蠟燭要熄滅了,加西亞趕緊補點了幾根,「在一些特定的城市也會有年長巫師建立秘密的學校培養年幼的巫師,只是這些學校也不是那麼好進的就是了。」
「可以這麼說吧,」韋特嗤笑一聲,「也只不過是混口飯吃罷了,跟偉大的塞勒姆完全比不了。」
他言語中似乎對塞勒姆頗多怨懟。凱瑟琳跟加西亞對視了一眼,沒有選擇繼續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