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到直木獎再說吧!」
富澤哲治和善的外表難以為繼,因為氣憤和心痛而變得猙獰。
保三郎看著老人心痛的表情和眼裡的血絲,不由得有點感慨。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富澤伯父你錯了……」
可那也不是以愛為名,行傷人之實的理由!
「你根本就不是為他好,你只是沉醉於你演繹的『替兒子著想的好父親形象』而已!」
保三郎阻止了想要反駁的富澤哲治,搶先質問道。
「你怎麼不說說你的二兒子呢?他不是能夠吃飽飯了嗎?」
「但那個賤女人遲早會騙光他的錢,讓他掉入地獄的!」
「還沉溺於自己的幻想中嗎,富澤哲治!醒醒吧!你甚至連你口中的那個賤女人的面都沒有見過一次!你真的有了解過她嗎!?就因為她不是大家閨秀就隨意詆毀,你難道忘了自己的結髮之妻也是出身微末的事了嗎!」
富澤哲治啞然。
保三郎搖了搖頭,真不知道這些封建大家長為什麼能如此自信地認為只有自己安排的出路才是對自己孩子好。
「富澤伯父,你覺得我姐姐怎麼樣?」
「……很好,不愧是鈴木家的大家閨秀。」
保三郎聳聳肩,相比起比較「含蓄」的富澤哲治,他毫不吝嗇自己對姐姐的讚美。
「我姐姐綾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端莊賢淑,溫柔可人;蕙質蘭心,知書達禮,可是個萬中無一的好妻子呢。」
富澤哲治雖然才被保三郎氣得不行,但這個時候還是被保三郎不要臉的話逗笑了。
「有這麼吹自己姐姐的嗎?」
「我可沒有吹噓,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保三郎沒有笑。
「我敢保證當雄三哥被殘酷的現實打擊,我姐姐一定會用她的溫柔讓雄三哥重新振作;當雄三哥陷入了瓶頸,我姐姐一定能用她的智慧幫雄三哥走出困境;即使雄三哥最後窮途末路,變得窮困潦倒,我姐姐也絕對不會棄他而去。」
「我的確相信你姐姐會……」
「那他追求夢想有什麼關係?還是說你覺得我們鈴木家會因為女婿是個不成器的畫家就冷眼相待?」
「……」
保三郎嘆了口氣。
「你知道嗎?雄三哥剛到我們家來的時候,我和我的母親都看不上他。」
「我家兒子的確配不上……」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的算的哦,富澤伯父。」
保三郎將當時那場劍拔弩張的會面經過娓娓道出。
「……雄三哥和我姐姐最後可是用他們的畫和他們的愛讓我們無話可說了。這些你真的了解過嗎?」
「……」
保三郎握住了富澤哲治的手,真誠地說道「富澤伯父,你真的已經離你的孩子越來越遠了。連你這個富澤財團的總裁都能抽得出空,一個出不了書的作家和一個自家企業里的員工真的抽不出空嗎?他們只是不想見你啊……」
富澤哲治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這個想疼愛自己兒子卻始終不知道方法的老人無助地嘶喊著。
「……我也不想的啊!?但我真的是為他們好啊!」
「所以他們也為了你好,不想讓你氣著,所以乾脆離遠點不是嗎?」
「……」
「不要再自以為是地幫你的孩子做決定了,再多為他們設身處地地想想吧?幫大兒子鍛煉文筆,幫二兒子管著媳婦,找人指點小兒子的畫技,難道不行嗎?理解對方,支持對方,這才是所謂的家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