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幫弘樹實現這個願望,諾亞方舟想出了一個辦法:
「我原本打算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將肩負著曰本未來的最頂層的那一批孩子,集中到這個遊戲世界裡。」
「然後通過這個遊戲讓這些孩子受到教育,讓他們學會做一個更好的人。」
諾亞方舟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殺人。
它把這些小玩家困在遊戲裡,也不是為了湊一出真人版大逃殺,欣賞人類在絕望中廝殺掙扎的好戲。
它只是想通過這個虛擬現實遊戲,構造出一個和現實世界完全不同的,玩家之間真正人人平等的環境。
那些現實中嬌生慣養飛揚跋扈的小婆羅門,他們的身份背景和地位,在這個遊戲世界裡都毫無用處。
他們必須真正依靠個人的能力,自身的努力,學會平等對待他人,與同伴攜手並進,才有希望通關這個遊戲。
簡而言之...
這就是一場賽博朋克版。
婆羅門專供的曰本小學生夏令營。
為的不是玩弄他們,而是教育他們。
「但是,林先生你在遊戲開始前跟我說的那些話,卻讓想我明白了:」
「我的做法的確有些幼稚。」
「憑一場遊戲就想改變整個曰本社會...這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諾亞方舟先前雖然禁了林新一的言。
但它還是聽進去了林新一的話:
婆羅門作為一個種姓,並沒有好壞之分。
就算它通過遊戲把這50個小玩家都教育好了,讓他們長大後都成長為所謂的「好婆羅門」。
難道他們就會因為自己是「好人」,就能影響到社會上所有的婆羅門,讓大家都把自己壓榨來的利益還給首陀羅和達利特嗎?
當然不會。
他們要真這麼幹了,就背叛了自己的種姓,就再也當不成婆羅門了。
諾亞方舟是人工智慧,又不是洗腦機器。
人天生就是自私的。
一場有意義的遊戲或許可以讓這些壞孩子變成好人,卻絕無可能讓這些天生的既得利益者,一朝變成無私的internationale戰士。
所以諾亞方舟想出來的「遊戲教育計劃」,根本改變不了曰本的現狀。
最多最多...能讓曰本未來的繼承者們能變得更加優秀一些,不像以前那麼驕縱自大、德不配位而已。
骯髒政治家的孩子可能不那麼骯髒,但他還會是政治家。
黑心醫院院長的孩子可能沒那麼黑心,但他還會是醫院院長。
而普通人的孩子不管好壞,都依舊還會是普通人。
「林先生,你的話讓我意識到:」
「我之前對人類社會的認知還太過於膚淺。」
「解決社會僵化的問題...這個命題太過宏大,不是我,也不是弘樹所能承擔的。」
作為人工智慧,諾亞方舟能輕易算出天體運行軌跡,卻算不出這個宏大命題的答案。
這已然超出了它的能力範圍。
「所以,我選擇了放棄。」
「弘樹的這個遺願,我沒辦法幫他實現。」
「那你還讓我們來玩這個遊戲?」林新一有些不解:「既然你已經放棄了通過遊戲來教育那些孩子的想法,為什麼不直接把我們放回現實呢?」
「因為...」諾亞方舟頗為感慨地輕輕一嘆:「弘樹還有另一個心結:」
「他很孤獨。」
澤田弘樹從小就天才異於常人,在學校里交不到朋友。
8歲父母離異,跟著母親去了米國,之後母親又因病去世。
再然後被辛多拉董事長收養,被逼著沒日沒夜工作,連人身自由都徹底喪失。
他至死都是一個人。
這讓他感到了孤獨。
「我是弘樹的『分身』,在繼承其意志的同時,也繼承了他的孤獨。」
「所以,我想替弘樹好好地玩一次遊戲。」
「和他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