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白,也從來不會趁人之危!」墨白收掌回立,雙手負在身後,下巴微抬,一臉的傲色。
他雖然氣惱那書生,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攻擊,卻只是存心想要嚇唬對方一嚇,那一掌描準的其實是那書生頭上的帽子,就算和尚和道士不出手,也絕對不會傷到那書生的一根頭髮。
想他墨白是什麼身份,豈能幹出偷襲這種沒品的事來!
那書生定了定神,對著墨白拱手為禮,道「多謝兄台手下留情。」
他也不傻,知道對方這一掌是存心立威,而不是想要傷人,否則就算是有和尚跟道士出手相助,他這條性命也早就不保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年紀輕輕的美少年,身手竟然如此之高,是他生平所僅見。
看來此番自己還真是托大了,只是不知道這武功奇高的美少年,和那一男一女是什麼關係,會是他們請來的幫手麼?
如果當真是他們一路的,此事倒還有些棘手。
「少和我稱兄道弟,你這滿肚子酸文的窮秀才,放出來的屁都是酸的,沒的酸倒了我的牙!」
墨白對著看不順眼的人,口舌向來不饒人,一句話噎得那書生漲紅了臉,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秦哥哥,他罵你,你快揍他,狠狠地揍他!」
黃衣少女此時又跳了出來,睜圓了杏眼,雙手叉腰,對著墨白怒目而視。
那書生苦笑一聲,老老實實地道「我不是這位兄……這位公子的對手,打不過他。靈兒,你別胡鬧,剛才你妄動攝魂鈴,險些傷到了那位姑娘,原是你的不對,要不是這位公子出手,你可就要闖下大禍啦。」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若有意若無意地向著若水淡淡一瞥,很快又轉了開去。
那一僧一道心中一凜,同時瞪了黃衣少女一眼,目光中充滿了警示之意。
黃衣少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充滿了歉意,大眼睛骨溜一轉,放開了書生的衣袖,忽地往若水身前奔去,叫道「姊姊,都是我不好,剛才可嚇到你了?」
墨白身形一晃,攔在她面前,冷冷地道「離她遠一點,你識得她麼?她是你什麼人?少姊姊妹妹的亂喊,沒皮沒臉的亂認親戚!」
那少女頓住腳步,要不是她收步及時,已經一頭撞進了墨白的懷裡。
他的臉瞬間漲得血紅,眼中淚珠滾來滾去,險險便要哭了出來。
她向來嬌縱,從來沒有人敢當面頂撞過她一句,今天卻在墨白面前處處碰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呆在當地。
「墨兄,你這樣牙尖利齒的欺負一個小姑娘,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小七忽然淡淡地開口。
他語氣溫和,聲音動聽,黃衣少女聽在耳中,只覺得一陣暖流湧上心中,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孤立無援的孩子,驀然間遇到了關心她的人,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順著雪白的臉頰流了下來。
她眨了眨眼,擦去眼淚,大眼睛對著小七看過去。
只見眼前的少年一身淡綠色長衫,腰束玉帶,領口翻出雪白的貂毛,好似芝蘭玉樹,皎立風前。
她頓時覺得眼前一亮,眼中情不自禁地煥發出神采來。
「什麼意思?」墨白立刻轉頭看向小七。
「七兄,難不成這幾位也是你請來的客人麼?」墨白對四人抬了抬下巴,語氣不善。
「天涯浮萍,聚散離合,相逢既是有緣,相請不如偶遇。既然有緣相見,他們自然算是我請的客人。店小二,請剛進來的這四位貴客入席吧。」小七對身邊的店小二道。
聞言,墨白頓時張大了嘴巴,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小七。
「怎麼了?」小七微露不解。
「七兄,真是瞧不出來,你的面子夠大的哇,居然連這四位都能請得出來,在下還真是小瞧了你了。」墨白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譏刺。
小七隻是淡淡一笑,似乎壓根就沒聽出他的話中之意。
「哈哈,相逢既是有緣,相請不如偶遇,這句話說得大有禪機,沒想到這位公子佛學精湛,幸會,幸會。」
那和尚雙手合什,對著小七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