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冷聲道,兩隻眼睛直直地逼視若水,身為帝皇的強大氣勢噴薄而出,像泰山壓頂一般將若水籠罩在其中。
「我是一名大夫,當然是給您把脈的時候根據您的脈象判斷出來的,陛下您是懷疑我的醫術嗎?」若水淡然一笑。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神奇的醫術!你以為朕已經老了,變成老糊塗了嗎?」北曜皇帝終於沉不住氣,左掌在桌案上重重一拍。
「如果陛下不相信我的醫術,那就派人將我送回天牢,或是直接下令砍了我的腦袋好了。」若水滿不在乎的道,「不過陛下,我相信您深夜召我前來,正是因為您聽說了我的醫術,所以您想親眼見識一下,可您見識了之後,您卻又不相信了,這豈不是有些可笑?」
「你敢說朕可笑!」北曜皇帝緩緩起身,就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惡狠狠地盯著他的獵物,隨時準備撲擊而出。
「陛下您請息怒,現在您的身體最忌諱的一件事就是,萬萬不可動怒。」
若水伸出雙掌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她的臉容平靜,聲音中更是帶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北曜皇帝識人無數,可是不知怎的,看著她那張從容鎮定的臉,本來已經要噴薄欲出的怒火竟然慢慢的消褪了下去。
他呼呼的喘了幾口粗氣,又緩緩坐了下去。
只看得阿福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好險啊!
就差一點,眼前這名姑娘就屍橫就地了。
他已經看到皇帝的手握住了龍椅的扶手,並無息無息的掰下了一小塊,以皇帝陛下的功力,這一小塊木頭投擲出去,無疑於鐵石暗器,不管打在對方身體的任何部位,都可以馬上要了對方的性命!
這姑娘真的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著皇帝陛下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而且她的每句話都說得句句在理,也句句刺在皇帝陛下最疑心也最擔憂的地方。
「陛下,您現在是不是覺得右邊的上腹部位在隱隱作痛?而且這種感覺最近三年來時不時的會發作一下,雖然疼痛並不劇烈,對您來說忍一忍就過去了,但想必每次發作的時候都會讓您的心情不那麼美好,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若水直視著皇帝的雙眼,觀察著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她注意到,當她提到右邊的上腹部位的時候,皇帝的眼角情不自禁的跳動了兩下。
這表示她說的一點都不錯。
北曜皇帝眼中的殺氣已經盡數為被震驚所取代。
他雙手按在桌案上,兩眼直直地瞪著若水,一言不發。
醫術!這絕對是醫術!
他現在開始相信若水所說的話都是真的了,她是真的僅憑著診脈就推斷出了自己這些年所經歷的一切。
因為他的身體右側的確會經常作痛,而這件事除了他自己之外,再無第二個人得知。
就連他最信任的、服侍了他數十年的阿福也無從得知。
所以若水能眼都不眨的說出他心中的隱疾,只能說明一件事,就是她真是一名醫術通神的大夫,而且醫術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之地,讓他不僅從所未見,更是聞所未聞。
「神醫,神醫啊!」
北曜皇帝發出一聲喟嘆,他極緩級緩的點了點頭「柳姑娘,你的醫術簡直讓朕嘆為觀止,朕真的是佩服之極,在這世上,能讓朕佩說出這『佩服』二字的,唯有你一人!」
阿福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合都合不攏來。
今晚上他耳朵聽到的奇事一件接著一件,已經完全超出他能接受的能力範圍了。
皇帝陛下的這句讚嘆之語,已經是他聽過的最高評價,無出其右。
而最為讓他稱奇的是,這句讚美之詞居然是用來誇讚一個年華不足雙十的少女的!
但是很快他就收回了心神,臉上的震驚之色換成了深深的擔憂。
這位柳神醫說陛下的身體有隱疾會時時作痛,自己卻毫不知情,而皇帝陛下說出這句話,就說明確有此事。
難道陛下他……真的只有三個月的壽命了嗎?
神醫姑娘如果真的不是江湖騙子,那麼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