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易瀅再也沒有出現過。
好辦日,洛青松罵累了,坐在那塊石頭上忖思。天漸漸黑下來,唯一的乾糧還被他扔下去了。肚子又開始鬧情緒,他惱怒地拍了它幾下說道:「就你會叫,就你會叫,餓一頓能死啊。」可肚子實在不爭氣,叫得更厲害了。洛青松不理它,索性仰躺在那塊石頭上看天,心道,這會兒在大洛府也該吃晚飯了吧。平時有酒有肉也不感覺多金貴,今日到了這種境界,方知一粒一米都來之不易。
一個活物從他身邊竄過,洛青松暗喜,那應該是野兔吧。他怎麼沒想到山上還會有野兔呢。他悄悄起身,看那兔子正在他前面的草地上吃草。他從靴中取出匕首,瞄準,匕首風一般扎過去,正中紅心。兔子應聲而倒,在地上蹬了蹬腿,死了。
洛青松一躍而起,撿起兔子,洗剝乾淨,好好地用火烤了烤,好好享用一番。臨吃前他還衝山上叫了幾聲,想顯擺一下自己的能耐。但山上並無人應,只聽得腳步雜沓,不知道在準備什麼。
忽然,山上傳來古琴聲。琴聲悠揚,恰是一首傷春惆悵的《清平月》調: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若有人知春去處,換取歸來同住。春無蹤跡誰知?除非問取黃鸝。百轉無人能解,因風飛過苦掖。洛青松在家時,雖不甚喜讀書,但從小礙於父親管束,也曾習得一些詩詞歌賦,自然明白詞中意旨。平時在府中,遇上佳期近,多半也會彈詞唱曲兒。只是此時在清冷山中再聽這曲兒,心中卻平添了各種惆悵。
他心道,不知易瀅也算有些雅致,山野村夫竟也能彈出這般好琴來?突然,他又道,莫非不是易瀅,而是若晴?他越想越可疑,再靜心一聽,琴聲又變了,這次可是悠揚歡快的《蝶戀花》:花褪殘紅莆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裡鞦韆牆外造,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聽這曲子,明擺著是有相思表白的意思。天涯何處無芳草?他曾聽得何錦衣說易瀅和她的故事,那時易瀅竟沒有扣押青梅竹馬的何錦衣,反倒扣下了格格,難道是他已經放下何錦衣,反倒對格格動心思嗎?如果那樣,可就萬萬不妙了。
他越想越不對勁,翻身而起,對著山頂喊道:「易瀅,混蛋,易瀅,你給我出來。」
易瀅沒出來,卻出來一個漢子。這漢子不是別人,正是白日踢翻自己梯子的胡民。胡民說道:「你喊什麼?我家教主正忙著呢,這會兒沒功夫理你。」
洛青松忙問道:「你家教主忙什麼呢?怎麼聽著上面還有琴聲?」
胡民笑道:「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我家教主今晚有喜事。」說罷,聽上面又有人喊道:「胡大哥,快過來,教主敬你喝酒呢。」胡民忙答應一聲,匆忙而去。
這一下,洛青松真的怔住了。他左思右想,又是彈琴又是喝酒,還有喜事,能是什麼呢?難道真的是易瀅這廝逼著格格成親呢?思想至此,心如刀割一般難受。他辛苦到此,受這般罪,為的什麼?他越想越痛苦,扯著嗓子又喊了半夜,但喊聲多半被琴聲、喝酒聲淹沒了,再沒人出來理他。
這一夜,洛青松輾轉難眠,山頂也折騰到三更時候才消停。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洛青松就從石頭上蹦起來,跳著喊道:「易瀅,易瀅,你給我出來,爺有話問你!」
這麼喊了七八聲,還真把易瀅喊出來了。他站在上面,笑嘻嘻問道:「大早上,我還沒睡醒呢,只管吵個什麼?」再一看洛青松,腫著兩隻貓青眼,神色驚慌不堪。
洛青松忙問道:「你將我家妹妹怎麼了?」
易瀅反問道:「你說我能怎麼她?」
這個問題,洛青松沒法回答他,又問:「你們昨晚上喝什麼酒。」
易瀅又答道:「能是什麼酒,當然是喜酒。」
一聽此話,洛青松更暈了,結結巴巴問道:「喜酒?和我家妹妹的?」
易瀅笑道:「當然,本教主寄居在這山中,閒著無聊,偶爾也會成個親啥的,派遣一下寂寞。」
洛青松一跳老高,憤然道:「你,你,你給我滾下來!」
那易瀅笑道:「我滾不下去,你先滾上來再說!你要不滾上來,我還得回去呢,大早上還沒睡飽就被你吵醒了。你先鬧著,恕不奉陪!」說罷,又遙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