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於是擦了一把。
這一次,他也失去了以往的鎮靜。
他曾看見高傲的科林姆普斯涕淚旗下的狂喊和歇斯底里的崩潰,那時候,他都不曾動搖心底的信念和決心,但此刻,他真的感覺到了絕望。
水手們在魔法契約的懲治之下痛苦的慘叫了半天,知道科林姆普斯中斷了魔法,才哆哆嗦嗦的再次站起來,走回自己的崗位。
失望、失落和絕望瀰漫在聖瑪利亞號和尼雅號上。
……
水手們想失去了靈魂的傀儡,按時作息,眼神里沒有一絲神采。
夏川在撞角上呆了整整一天。
在這一天裡,太陽照常升起、落下,月亮照常升起、落下,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第二天,夏川換了個姿勢,站在船頭,呆呆的望著西邊。
水手們按時做好了早餐晚餐,夏川和科林姆普斯都沒有吃。
太陽依舊升起、落下,月亮依舊升起、落下,沒有變化。
就連水手們,也慢慢察覺了天空和海水的一樣,他們不敢一輪,也無心議論。
他們已經確定,航程出現了巨大的危機,兩個船長都無力解決。
他們在成為奴隸之前,也都是不錯的水手,一生之中經歷過的海上風險也不少,在和兩位船長共同航行的這半年裡,也見識了兩位船長的神奇與強大。
在變幻莫測的暴風雨面前,在窮凶極惡的海盜面前,在無法匹敵的海獸面前,他們都挺了過來,而現在,半個月莫名其妙的航行之後,他們卻莫名其妙的頻頻改變航向,為一些問題爭論得面如死灰。
這其中的變故,他們無從知曉,也絕對提不起勇氣去問。
他們只知道,回航的夢破滅了。
雖然也有少數的船員在暗暗祈禱,兩位船長能夠改變主意,再一次掉頭,回西大陸去。
但他們也知道,這一次,兩位船長似乎已經撐不住了。
他們還知道,格鬥家大人的主張似乎占了上風,魔法師大人放棄了指揮權。
一路向西,是格鬥家大人的主張。
他們無力反抗。
……
這一次,船員們向螞蟻一樣,兢兢業業而又麻木不仁的工作,兩位船長像是巡視領地的獅子一樣,懶散的在甲板和艙室之間按時出沒,幾乎沒有多餘的動作。
時間,就像是循環往復的風車,一圈又一圈的輪迴著。
再笨的水手,也反應過來了,天上的太陽、月亮和星星,都是一成不變的。
他們已經明白,船隊陷入了幻境的詛咒當中。
所以,那種死氣沉沉的氣氛越發的濃郁了。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四個月。
……
少女愛麗絲依舊守在訓練室門口。
「小姐,齊格林少爺他,最近這兩天的食量大了一些。」侍女端著餐盤,上面殘留著一些食物。
少女臉色放鬆了不少,說道,「你可以下去了。」
侍女行禮,離開了。
少女出神的盯著訓練門旁遞送食物的小口,若有所思。
她的臉蛋比起神誕節的時候,清瘦了不少,身子卻似乎長高了一點點。
……
隱身在斗篷里的訪客跟在低級神官的身後,緩步朝著前方的房間走去。
將客人帶到之後,神官小心的退後幾步,讓開身子。
斗篷里的訪客微微點頭,走了進去。
房間裡,大地劍聖伊西列斯正坐在書桌前,閱讀一本古舊的羊皮紙書籍。
神官在屋外關上了門,訪客掀開了兜帽,露出鬚髮皆白、腦後扎著馬尾辮的老臉。
「找我幹什麼?」大地劍聖盯著書本,漫不經心的說。
「再去一次深水城,悄悄地去。」巴倫槍聖說。
「上次不是說了查不出結果嗎?」劍聖說,「我又不是那些玩戲法的魔法師,怎麼可能幫你查出那頭上古水元素的蹤跡?」
「有了一些新的線索,」槍聖說,「那些被吸乾了魔力和記憶的魔法師中,有一部分醒過來了,還有當時城衛軍的倖存者們也提供了一些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