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礙著安郡王在面前,實在不好回絕了,只得打起官腔,心裡卻想著只怕回去又要勞煩妻子了。這些年為著討母親的歡心,也不知給妻子增添了多少麻煩,如此下去也不知幾時才是個頭。
曹氏卻未聽出這是敷衍之辭,忙道:「怎敢當太夫人的請字,原本是晚輩該上門給大伯母請安的。」
桃華聽得暗暗搖頭,扯了一下蔣錫輕聲道:「爹,曹侯爺有公務在身,郡王爺定也有事,我們也該回去,莫要耽擱了兩位的時間……」
蔣錫本也不是認出了沈數才來戳穿騙局的,此刻對著沈數倒是不自在起來,聽了女兒的話連忙道:「是是是,我倒糊塗了,兩位請便。」
沈數不動聲色地向桃華看了一眼,只見後者站在蔣錫身後,露出一個恭敬溫婉的笑容,儼然一個久居閨中的規矩女兒模樣,既沒有當日在藥堂里鋒芒逼人的模樣,又沒有剛才揭破騙局時的犀利,簡直判若兩人。
這變臉的速度可真是夠快。沈數心裡暗想,開口道:「三老爺可有別的事?若是並無要事,不如進茶樓小坐片刻,也容本王為方才之事略致三分謝意。」不管怎麼說,今天都是承了蔣家人的情。
蔣錫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女兒。桃華輕咳一聲,低聲道:「些須小事,郡王爺不必放在心上。」
這女兒居然能做得了父親的主,倒是少見,難怪能在藥堂里拋頭露面。沈數不禁再次打量桃華:「蔣姑娘太謙遜了。在蔣三老爺或是小事,於西北軍中傷者卻是大事,焉可不謝呢?」
蔣錫一怔道:「西北軍?難道王爺是想將這些藥材買了用於西北軍中嗎?可這些藥材並非止血生肌之藥啊……」他雖未從軍,也知道軍中最需要的便是金創藥一類,但買這些烏梢蛇做什麼?
沈數微微頜首:「西北地處嚴寒,冬日裡軍士們時常雙膝僵痛,少不得也要些疏風散痹的藥材。」
蔣錫啊了一聲道:「雙膝僵痛,那是寒入關節,乃是保暖不足——」剛說到這裡,衣袖已經被女兒又拉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連忙改口道,「風痹之症,這烏梢蛇倒是極對症的。」所謂保暖不足,不就是說軍士們的棉衣棉褲不夠厚實,軍中炭火不足嗎?這軍需的事情,裡頭難免有貓膩,連御史們都不張嘴,他一個平民百姓說個什麼勁的。
沈數苦笑了一下:「烏梢蛇療效雖好,無奈價貴。軍中藥費有限,平常也只得些乾薑燒酒之類祛祛寒氣罷了。」
蔣錫頓時也皺起了眉頭,思索著道:「烏梢蛇產於南方,一則量少,二則運到西北一帶長途跋涉,其價又要加上幾倍,倒不如用羌活、松節、麻黃之類原產西北一帶的藥材,或能便宜幾分……」
桃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道:「《肘後備急方中》所載松節酒,於驅除寒濕風痹頗為有效。且松節易得,比烏梢蛇總要便宜許多。且酒本可驅寒,在軍中或許更實用一些。」
沈數沒想到談起西北軍來,這父女兩個竟然當真的仔細思索,出謀劃策起來。方才的一點戲謔之心頓時消散,也認真道:「松節酒當初也曾用過,只是松節雖易得,酒卻需烈酒。軍中本來禁酒,且西北缺糧,酒價本貴,算起來也是不敷……」
這卻是蔣錫父女兩個不清楚的。江南魚米之鄉,糧食充足,自然酒價也就便宜些。且蔣家對酒的消費極少,蔣錫本人不好酒,蔣家無非是年節下用些甜酒,或應季地自釀幾壇菊花酒桂花酒之類,燒酒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會出現在蔣家,自然也就不知道價錢,更不知道在西北這東西會賣到多少銀錢。
&蔣錫跟桃華面面相覷。兩人只是從藥材上看,松節既易得又便宜,卻不知到了酒上反而難住了。
蔣燕華從方才桃華拒絕去茶樓便暗暗著急,恨不得能自己開口答應下來,只是終究不敢。此刻見幾人似乎相談甚歡,便大著膽子道:「爹爹,不要站在這裡吹風了,有什麼法子不如進茶樓里去再說?總不能讓郡王爺也站在這裡……」
蔣錫卻絲毫也沒有體會到蔣燕華的心思,只嘆著氣搖頭道:「沒有什麼好法子了,再想也無用。治療風痹的方子雖多,但所用藥物亦多,產地天南海北,實在是……」成本降不下來。
西北軍中的軍醫們為這治風痹的法子已經想過了許多辦法,最後也都限於撥下來的軍費有限,全都束手無策,以至於
56.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