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心裏面的空曠,是一種怎樣的無力感呀。
她被全世界拋棄了啊。
桑玉想要勾起嘴角自嘲一下,可那彎起的弧度,比哭還難看。
就聽見屋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有些粗,桑玉身體顫了一下,明顯是有些被嚇著了。
她頓了頓,還是決定出去看看。
她身體雖然虛弱,可是走這幾步路是沒有問題的。
心裡有些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別的什麼,連呼吸都屏住了。伸出手撩開那破布帘子,手指還在輕微的顫抖。
江氏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頭上已經冒了密密的汗水了,又扯著嗓子喊了好幾聲都沒人應,以為是大山家的不待見她,心裡也有些不滿了,暗自埋怨著自家男人,說什麼讓自己多幫忙照顧著點兒,結果人家卻不領情。就看見布帘子被撩開了,只露出一張怯怯的蒼白的小臉,那臉雪白雪白的,只有巴掌那麼大,兩隻眼睛透著驚恐,鑲在巴掌大的小臉上,大得出奇。特別的惹人心疼。
&大山家的吧。我是住在那邊的何大家的。我家當家的跟大山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你叫我何嫂子就好了。」
原來是鄰居。
桑玉扯開帘子走出來,林大山曾經也跟她提到過有一個從小關係就好的夥伴,原來就是她家的。
輕輕的喊了聲何嫂子,便讓她進屋來。
江氏也不客氣,她家裡平時就跟林大山關係好,自然來往也很隨意,再說了鄉下人本來性子就淳樸率直,平時里多走動走動,鄰里之間的關係也更加好官途沉浮。
邁著大步就走了進來,桑玉跟在她身後,也進了屋子。
江氏進了屋,把手裡的碗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著桑玉,「這是我中午烙的野菜餅子,就給你送過來些。」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只是嫂子家裡也不好,也只能做些這樣的了。」
她家裡是很窮的,何大很小就死了娘,他爹又娶了一房繼室,自古就有這麼一句話,有了後媽就有後爹。那繼室又給何大他爹生了幾個兒女,何大就被分出來了。說是分出來,其實分到的東西就只有那麼一點兒,還都是破破爛爛的。
就連那田地,長出的糧食也要比別的地里的要少很多,交了賦稅,孝敬了父母,也只夠勉強餬口而已。
每到春天,農閒的時候,江氏就領著兩個小傢伙到處去挖野菜,不然,這一年還真是沒有辦法過去呀。
桑玉看著那碗裡的四個野菜餅子,那餅子是用野菜跟玉米粉粉混在一起,放在鍋里煎好的。只是,那野菜餅子看上去乾巴巴的,一看就知道沒有用油煎。桑玉道了聲謝謝,從廚房拿了個碗,又用水洗了洗,才把那幾個野菜餅子裝到自家的碗裡。
江氏見桑玉有些拘謹的站著,她心裡對這個瘦弱的女孩子升起一絲的好感,也不用桑玉招呼,拉過一條板凳坐著,桑玉見狀,趕緊倒了碗茶放到江氏面前。
江氏笑著接過,喝了一大口,她早就口渴了,抹了一把嘴邊的茶水,笑道,「大山家的,你咋這麼客氣呢,這是你家裡,站著做什麼呀。咱都是鄉里鄉間的鄰居,我家那口子跟你家大山又是從小的朋友。你這麼客氣的,倒是讓我不好意思了。」
桑玉羞赧一笑,就在江氏的旁邊坐下。江氏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雖然看上去虛弱不堪,可那渾身的青春氣息就像是那春天裡脆生生嫩得能掐出水來的野薺菜。
沒想到林大山都二十七八歲的人了,還能娶著這麼嫩的媳婦兒。
又想起李老頭兒說的話,心裡又頓時惋惜起來,這麼好的女孩子,真是可惜了。
再想到林大山,也不知道該說他是有福氣還是沒福氣了。
&山家的,你叫啥名兒呀,是哪裡的人呀,咋個會被大山從山裡撿回來呢?」
江氏拉著桑玉的手,桑玉的手白白嫩嫩的,一點疤痕都沒有,十指芊芊,好看得很。
江氏想,也許人大山家的是個千金小姐也說不定呢,你瞧這小手細緻得,怕是比那綢緞還要細膩吧。
&叫桑玉。我是從。」
桑玉條件反射性的就回答道,在說道她是從哪裡來的時候,突然就頓住了,平時里脫口而出的話就這麼堵在喉嚨里,心
第四章 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