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句話表示了贊同,但目光一轉,他又搖起了頭來,「可您老別忘了,師樂家的家規,是不准女眷學習武功的。」
吳希夷聽罷,輕蔑一笑,道:「嘁!那規矩是說師家後人不得親傳自家功夫於女眷,可沒說她不能自己學,也沒說她不准學別家的啊。還有,她現在是你祁家的人,可不是他們師樂家的人了,她自不必再守那個破規矩了。」
吳希夷說得沒錯!祁穆飛也認同吳希夷的說法,尤其後面半句話。
「九叔,你這是望文生義,鑽文字漏洞啊。」祁穆飛謔道。
「狗洞我都鑽過,這文字漏洞有何鑽不得?」吳希夷以一種頗為自豪的語氣說道。
「九叔,你什麼時候鑽過狗洞啊?」祁穆飛疑聲問道。
吳希夷沒好氣地瞪了祁穆飛一眼,挺了挺腰杆,道:「師家這條破規矩,本來就有問題!要怪就怪這個制定規矩的人一輩子就生了兩個兒子,沒生過女兒,他不知道這女兒的好!」
「他當年要是得了像瀟羽這樣一個乖女兒,肯定不會定這麼一條規矩,說不定還要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呢。虧得他過世的早,要不然,見到這麼個寶貝孫女,可不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吳希夷喝了酒,肚裡那些泡在酒里的陳芝麻爛穀子便開始發酵,降解過程中還生出了一肚子惡氣,他實在不吐不快。一時間說得激奮,竟也忘了師瀟羽她爺爺可是他的長輩。
可能突然意識這個問題,也可能是他意識到了自己和聽話人之間的身份差別,他一說完,就後悔了。俯身趨近,小聲地誡約道:「這話,別跟外人說啊!」這裡面一半是心虛,一半是警告。
祁穆飛會意一笑,默然一揖,表示遵命。
「練了武功,未必是好事。」
「練了武功,也未必是壞事。」
二人彼此對視了一眼,誰也說服不了誰。
「九叔,」祁穆飛忽然叫道,臉色異常凝肅,「您不會是想將您數十年的功力傳給她吧?」
「當年墨塵他爹和你爹中毒之後,之所以能堅持那麼多年,不就是因為他倆內力深厚麼?羽兒如今這般光景,不就是因為她沒有內力麼?」吳希夷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祁穆飛一言不發地凝視著對方,此刻的他並不知道自己沉默的樣子會對別人造成何等程度的不適,他只看見吳希夷一臉忸怩地轉過了目光,留給了他一個略乏生氣的側臉和一頭略顯蓬亂的頭髮。
黑白叢生的髮絲錯綜交織,與他眼角長短不一的細紋綿延相續,逐漸深入至他的眼眸之中。
「再說,她叫了我這麼多年的九叔,我也沒什麼可以送她的,反正這一身功夫,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這次,吳希夷的口氣略顯粗率,就像是在開一個並不好笑的玩笑,但祁穆飛聽得明白,他這回是認真的。
「我也叫了您這麼多年九叔,這等好事你怎麼就不眷顧一下我呢?真是讓人傷心啊!」祁穆飛捂著心口埋怨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每年那枚一見喜怎麼就不見你送我呢?」吳希夷撇嘴道。
「九叔,我原本也想孝敬給您的,可是我轉念一想,您老要是身體有恙,直接與我開口便是,又何必一見喜呢。您說是不?」祁穆飛含笑道。
「少跟我嬉皮笑臉。」吳希夷沉下臉來瞪了祁穆飛一眼,轉頭他以長輩的身份問道,「我且問你,她今天吹的可是《鳳鳴訣》?」
祁穆飛沉吟片晌,含糊道:「應該是吧。」
「她怎麼會?」儘管此刻屋內只有他二人,但吳希夷作此問時,還是有意壓低了聲音。
「我不知道。」祁穆飛皺起眉頭,作出一副不知情的表情,接著還反問道,「以您之見呢?」
「怕是來路不正。」吳希夷目光微一閃爍,諱莫如深的眸子沒有將他心底的猜測直白地透露出來,「先不管她是從哪學來的,我現在就是怕這秦樵關以此來做文章……」
吳希夷所言和杏娘所慮不謀而合。
不過,祁穆飛也早意識到了這一點。
「秦樵關的文章都是舊文了,是時候該出新的文章了。不過,他們做文章的水平,向來就不怎麼樣。眼下,還不足為
第八章 下眉頭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