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一抿,眼珠一轉,狠狠地還了他一個白眼。
不過,他不在意,也不介意,摸著自己乾淨的下巴,兀自喃喃道:「祁夫人,我怎麼看你還像是個……難道祁爺……」
話沒說完,他從一青色小瓶中倒出一粒白色的藥丸。
「這是『玉樓春』,也是小可的三寶之一,還請娘子笑納。」那張猥瑣的臉上輕浮地掛著一個笑容,「哦,這藥啊,和剛才那『趾離香』是一樣的。只是剛才那味藥呢,不適合娘子你,這藥應該更適合你。」
見師瀟羽閉著眼睛露出一副厭惡至極的表情,他也不著惱,只溫柔地言道:「小可雖是採花大盜,但是盜亦有道,我從來都不勉強任何一個女子。只要這藥用了之後,你還是不願意,那小可一定不會強迫你。」
林江仙信誓旦旦地說道,此人固非君子,但這對天起誓的架勢,倒有幾分「駟馬難追」的君子氣魄。
給師瀟羽餵下藥丸後,林江仙將那兩個小瓶收進了自己的衣袖之中,一邊還搖頭晃腦地吟道:「玉樓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簾外轆轤聲。斂眉含笑驚。柳蔭煙漠漠。低鬢蟬釵落。須作一生拼。盡君今日歡。」
滿**氣,臭不可當。師瀟羽一臉羞憤,根本無心聽他言語。
有花不折,有福不享,還有閒情在這一展君子風度,這實在有違一個採花大盜的職業操守。
不過,你千萬別因為這樣就誤會了這位摧花聖手的功夫。
在他的採花三寶中,趾離香和玉樓春可是天下貞節女子聞之色變的催情藥物,傳聞是他從西域學來的秘方,一經問世,便屢試不爽。其中,趾離香是用於那些破瓜碧玉,而玉樓春則用於那些未經人事的閨中處子。
這些年,這兩樣寶物為他贏得了「江南江北第一採花大盜」的名聲,而在這背後,是無數受害女子的血淚和亡靈,孀居守節的寡婦,燕爾新婚的新婦,端莊自持的大家閨秀,嫻雅守禮的小家碧玉,不守婦道的侍妾娼婦,恪守婦道的賢妻良母……不分尊卑,不分老少,不分妍媸,但凡他能瞧得上眼的,他都不放過,除了尼姑和坤道。
可恨的是,此人輕功了得,一招「踏鵲枝」,來無影,去無蹤,所以這麼多年,他都未被人捉拿歸案。
至於他所說的那個「誓言」,倒也不算是誑語。雖然他每日東奔西跑的為採花忙,但每次遇到對「趾離香」和「玉樓春」全無反應的女子,林江仙一般都會作罷,並永遠不再來侵擾,這也許就是他的「盜亦有道」吧。
可惜,這樣的女子,寥寥無幾。
今日在師瀟羽身上,林江仙也罕見地使用了兩味藥,這倒也不足為奇,以往也遇到過。只不過,以前都是錯用了玉樓春而改換趾離香的,而不像今日,用了趾離香後而再改玉樓春的。
至於那第三件寶物,名叫「蘇蘇手」。顧名思義,就是他那一雙魔鬼之手。
所以但凡與女子接觸,他都會技癢難耐,不自覺地試用這一手,
後來帶師瀟羽回房後,他本也想重施故技撩撥一下她,可第一次把脈的時候,他看到師瀟羽手上的木槵子手串,顆顆飽滿,圓潤光滑,黑中帶紫,微熏檀香,是很難得的禮佛之物,不知怎的,他就猶豫了。
話說回來,林江仙剛在師瀟羽身邊發完誓,轉頭又馬上俯下身來脈脈含情道:「不過,娘子放心,這玉樓春一定會成全你我二人的好事的。」
林江仙說得眉飛色舞,胸有成竹,而師瀟羽卻閉著眼睛,充耳不聞。雖然嘴不能言,心裡頭卻早就把這林江仙罵了個狗血淋頭,連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還怎麼惡毒怎麼罵。
「一夜夫妻百日恩。如果今夜你我分別之後,你不念舊情,要與我恩斷義絕,我也決不會怪你,也決不會再來糾纏你,更不會將你我今日之事泄露出去。若是你夫君問起,你也大可怪到我的頭上,而非你自願。反正我已名滿天下,再添一件兩件風流韻事,對我的名聲也是有益無害。」
聽聽,聽聽這語氣,聽聽這措辭,這衣冠楚楚的採花大盜還頗有幾分情義呢。
見師瀟羽不為所動,林江仙不無怨悵地長嘆了一聲,然後仰天吟道:「越艷風流,占天上、人間第一。須信道、絕塵標緻,傾